近来晚上睡着的时候,余娇偶尔会感到膝关节周围和小腿内侧疼痛,这是长骨较快的原因,夜间梦里也会因生长痛疼得叫出声来,她特意叫小厨房每日早膳准备一碗羊乳,以作补钙。
生长痛虽然难忍,但余娇身体的确抽长了,这或许就是成长,成长总是伴随着疼痛的。
收拾妥当后,刘瑶玉便来了院里唤她,说是父亲他们已去了影壁处。
赤鸢胡同也在内城,此处因赤鸢湖而得名,是除了瓒瑁胡同外地价最贵的地方,赤鸢胡同拥着赤鸢湖,两岸有桃林,春日里赏景最好的去处。
马车行了两刻钟,到了程英的宅子外,这处宅院是明正帝登基后不久赐给程英的,原是前朝一位重臣的宅子,宅院占地很广,五进七出,后有园子,修葺得景致颇好,宅子正对湖中心,登高便可一览赤鸢湖美景。
今日的赤鸢胡同颇为热闹,刘府的马车方一停下,便有小厮迎了上来,恭敬的引着他们一行人往宅子里走。
刘裕瞧见胡同里停了许多马车,不乏有申党的人,虽然昨日听沈晋春说了,程英遍送请帖,清流不少大臣都收到了帖子,但仍旧为程英这样兴师动众有些微咂舌。
小厮引着他们去了设宴的花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程英设宴,被邀之人既不敢不来,也不敢晚来。
“督公尚有事要忙,稍晚些便来花厅,次辅大人,小姐请先就坐。”小厮引着他们一家到花厅首席左旁的桌案,亲自奉茶,恭敬的道。
厅里其旁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入院也无人引路,瞧见小厮竟是将刘家安置在这个位置,申党的人不禁心生不满,嘴上却也不敢说什么。
申添是在右手席位,左尊右卑,刘裕不过是次辅,按道理申添这个内阁首辅才理当位列左旁上席。
吴毅凑到申添耳旁,耳语道,“阁老,底下人打听出几日前程英送了刘家三小姐回府,旁的便没了。”
申添微微颔首,端起茶盏眯着眸子打量对面的刘裕一家,目光着重落在了刘家幼女身上,端详着刘家幼女,心里实在琢磨不透,程英今日设宴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宴会厅里何止申添,其旁人亦是一头雾水,这些年程英极少设宴,更是从未这样声势浩大的宴请文武百官,尤其是宴邀了清流的不少人,要知清流的人个个自诩清正廉明,正气浩然,从不与奸佞同流合污,程英权势虽重,清流可不会拉拢这样的人。
余娇也没想到程英会宴请这么多人,她原以为设宴款待的只有他们刘府一家人,如今见到这么多朝臣,心里愈发觉得不踏实,程英这样声势浩大的认她做义女,究竟是要做什么?
“三妹妹,沈莞来了。”刘瑶玉扯了扯余娇的衣袖,很是高兴的道。
余娇抬头,便看见沈莞随她父亲母亲走了进来,不止沈晋春一家,还有宋静容宋家,以及崔家人。
“余娇,瑶玉。”沈莞瞧见了她们,眼中浮现几分欢喜,落座后低声打了招呼。
余娇微笑着与几人打过招呼,扫了一眼大厅,感觉到有道怨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循着视线看去,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杨寄燕,她身旁是杨远尘夫妇,身后跟着的丫鬟竟是黛碧。
余娇的视线落在黛碧脸上,见她脸色极差,消瘦憔悴了许多,不由轻轻叹息,想是跟在杨寄燕身旁的日子并不好过,人一旦有了执念,便会饱受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