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尹卫疆,感受到了这矮峰当中的动静,面上淌过了些许担忧,因为他想到了一些极为不好的传闻。
据说,数万年前的魔教,曾在天下魔宗的统御之下,盛极一时。
而在其麾下,有着十座悍勇至极的堂口,分别为上三堂、中三堂以及下四堂。
所谓的上三堂,便是‘无忠’‘无义’‘无孝’!
该堂口的堂主,皆是大能境巅峰,战力彪悍,在九州中,也鲜有人能够与之匹敌。
而中三堂则是‘崩礼’‘崩乐’‘崩书’!
要想成为这三个堂口的堂主,最次的修为,也必须要在大能境中段。
最后的下四堂,可以说是整个魔教的主力部队了。
‘百变’‘暗杀’‘战阵’‘傀儡’
这四堂涉猎的范围极广,几乎该教的九成门徒,皆在这四座堂口当中,为其不断的输送着情报、潜伏等的各类人才。
在魔教被无数仙门联合剿灭了之后,这十座堂口,也随之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
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人会认为他们已经尽数伏诛。
所有的人心中都知晓,这群魔教徒肯定仍旧龟缩在九州的某一个角落,静候着曾经的那位天下魔宗归来,带领他们重返巅峰。
这整座矮峰,现如今,已然是被战阵堂中所布置的阵法给彻底的包围覆盖住了,直接断绝了其内之人的任何回撤的机会。
碍于规则,本就是大能的尹卫疆,并不能出手干预,而为了大局,更是不能调用军队破阵。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外为李载淳默默的祈祷,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冷面武将立于一侧,感受到了自家将军心中的担忧,向前踏出了一步,沉声道“大人,不若由我代您进去看看吧。”
他的修为,便位于神宫境,去对付那几个不过区区半步神宫境的魔教徒,想来也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尹卫疆沉吟了半晌,心中也觉得,若是自己没有任何的作为,反而坐视着李载淳惨死于那群魔教徒手中,将来也不好向他师父交待。
一念至此,他便翻手取出了一张略微有些发黄的符篆,交于冷面武将的手中,面露追忆,似是极为舍不得耗损掉这一张宝符。
“卢生,这便拜托你了。”
尹卫疆长叹了一口气,临行前,还不忘遣出自己的五名亲卫随他一同前往。
这一切,跟在矮峰内打出了真火的李载淳并没有太大的干系。
那黑袍人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失去了雾霭之后,如此近距离的缠斗,他根本就不是这小混子的对手。
李载淳周身黑雾翻涌,一拳强过一拳,尽数落在了这黑袍人的胸口之上。
“给我去死!”
只听他爆喝一声,瞅准空挡,一掌横击,照着对方的心脏位置,便是猛力拍下。
火星四溅,那黑袍人的左胸,被李载淳给彻底贯穿,一颗死灰色的心脏,自他的躯体内,给直接轰飞了出去。
不似寻常人那般的鲜红跳动,这颗心脏早已失去了生机,仅被一层灰雾包裹,不住的散发着令人生呕的恶臭。
“傀儡?”
李载淳一愣,这颗所谓的心脏,等同于这黑袍人的动力核心,是供给着他所有道术输出的能量来源。
失去了动力的黑袍人,瞬间便僵硬在了原地,再也没有了半分的动静。
李载淳长舒一口气,正想要将自己深陷对方胸口的左臂抽出,却发现不知为何,已然是被他的躯体给牢牢卡死在了里面,根本无法抽离出来。
刹那间,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开始迅速遍布全身。
只见那黑袍人不知何时,通体开始散发起了刺目的橙芒,就宛若是一枚压缩到了极致的火团一般,即将爆发炸裂。
李载淳面色大变,左臂之上燃起了炙热的灼痛感,不住的朝着全身蔓延,让他都逐渐升起了一丝想要断臂保命的错觉。
但还不待他做出任何的举动,那本已经炽盛到了极点的光团,猛然收缩,直接化作了一粒极其璀璨的光粒。
‘轰’
一道震天的轰鸣,响彻了云霄,足以灼瞎人双目的火芒,将这本有些昏暗的天色,给瞬间照映得亮如白昼。
一切古木山石,皆被轰成了尘埃,连带被那符文守护的矮峰山体,都给轰出了一个大洞。
李载淳距离爆炸点最近,直接被轰飞出了老远,血花飞溅,染红了山野,惨烈到了极致。
左臂被彻底炸裂,胸口亦被烈焰焚烧出了一个前后透亮的大洞,整个人斜躺在坑洞的边缘,破碎,毛发不存,焦糊味不断弥漫。
“小子!你还好吗?”
浊蟒声音若雷鸣般,在李载淳的脑海中疯狂回荡,他感受得到,这小混子已然是到了濒死的边缘。
先前也得亏他分出了一道灵力,护住了这小混子的心脉,不然这一轮爆炸,恐怕可以直接将之给带走。
若是再将口中的这一口生机给泄了,那可真就是回天乏术,连带着他,也要随着一起陪葬。
二人命魂相连,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但尽管浊蟒如何嘶吼,李载淳偏生就是没有半点的回应,气若游丝,除却偶尔微微起伏的胸腔之外,再无半点的动静。
中州极西,远在亿万里开外的一座娟秀的灵山脚下,一名着粗布道袍,腰挎酒葫芦的中年道士,正躬着腰,烧烤着一只巨大的鹏鸟。
这里是西漠佛土,号称佛陀祖地的大梵净山。
此般行径,与要跟整个佛门开战无异,但偏生,这漫山的和尚,没有一个敢于上前来打扰他的。
就这么任由他,将自家护山神禽,金翅大鹏鸟,给当成一只凡俗小鸡仔给烤了。
“尊驾,老僧早就说过了,你要找的女施主并不在此处。”
一名着锦斓袈裟的老和尚,面色愁苦,想要将之给镇压到他们的‘下八狱’当中,却又不敢。
此类言语,他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偏生这人就是不信,死活赖在大梵净山脚下,非要见到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