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四,薛仲璋前往扬州刺史府报道。
刚刚点过卯,却突然接到扬州下辖之海陵县县令韦超的求见,薛仲璋把韦超传进公堂。
韦超跪在堂下自报家门之后,便上报称“扬州长史陈敬之阴谋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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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仲璋大为震惊,左右两班文武官员也都大惊失色,长史陈敬之更是魂不附体。
薛仲璋身为御史,手握临机专断之权,必要之时可以废黜官员,于是连忙叫过左右衙役,按律将陈敬之抓捕入狱。
陈敬之本就是儒士出身,州长史又是虚职,并无太大的实权,此时听到韦超诬陷自己谋反,自是不停的高喊冤枉,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这是薛仲璋和李敬业等人商议许久的结果,最终决定以毫无反抗之力的长史陈敬之为突破口,占领扬州。
将陈敬之扣押了几日之后,李敬业乘着一辆驿车抵达了扬州刺史府大门前。
李敬业前一天先出了扬州城,在城外住了一宿,今天早晨早早起身,又把自己的衣服稍稍弄乱,让徐坤在一旁往天上扬了些灰尘,李敬业从灰尘中穿过,好伪装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然而此时,薛仲璋已经通过刺史府,大概了解了扬州衙门的各部门官员,李敬业装样子也只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减少阻力罢了。
小管家徐飞穿着柳州刺史府的号衣,伪装成柳州派遣,护送李敬业上任的官兵。
徐飞见自家老爷被扶下了马车,便登上刺史衙门的台阶,衙门前的兵丁立刻上前把刀拔出半截拦住徐飞,见徐飞虽然穿着号衣,却与本州衙役不太一样,左边的大汉喝道,
“你是何人?敢闯扬州刺史府?”
徐飞装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梗着脖子头抬得老高,身子却微微发抖,高声回道,
“我乃柳州刺史府的官兵,奉命护送英国公来扬州上任,你们有多大胆子,敢拦英国公的大驾?”
右边的汉子已经收刀回鞘,几欲后退,左边的汉子依旧义正言辞,
“有何证据,拿出来与我看看。”
“哼!”徐飞轻蔑的瞥了那人一眼,“有圣旨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门吏能看的。”
那人正要发作,却见徐飞身后有一老者噔噔噔跑上前来,扯过徐飞,对那大汉抱拳道,
“军中汉子不明事理,还望将军不要见怪。”那老者抱拳的双手往前一拱,然后松开手,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就落进了大汉的怀里,那老者有转身看看身后,“那便是我家老爷,英国公李敬业,我家老爷奉命前来上任,还请将军速速通报一声。”
那大汉收了银子,见面前这老者态度诚恳,扭头对徐飞哼了一声,转身跟右边的那个汉子嘀咕了两句,右边那人便匆匆跑进去了。
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徐飞和那老者交换下眼神,那老者赫然就是徐飞的父亲徐坤,后者面带微笑,用肯定的眼神夸徐飞演的不错。
不一会儿,进去那汉子就匆匆跑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浅绿色官袍的男子,那男子出了大门,直奔李敬业这走来,到了面前,弯腰行礼,高声叫道,
“在下扬州士曹参军李宗臣,参见英国公。”
“免礼吧。”李敬业挥了挥手,“你们刺史大人呢?”
“刺史刘大人暴病,已经不能上堂,长史大人已经上报朝廷,但新任刺史还没有前来上任。”说完李宗臣顿了顿,面露惊喜的问道,“莫非英国公是前来就任刺史的?”
“先进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是,英公请跟我来。”李宗臣拱手称是,转身带着李敬业等人进了刺史府衙。
到了公堂,扬州的文武两班官员左右站定,看情况应该是都来了。
李敬业暗暗兴奋,于是大踏步的走进堂中,然后朝徐飞招招手,徐飞会意,从怀中掏出早就预备好的制书,拿在有手中高高举起。
众官员见徐飞掏出制书,纷纷跪在地上,脸朝地面趴着,便听得徐飞高声念道,
“门下告柳州司马英国公李敬业,今有扬州长史陈敬之阴谋造反,特遣敬业为扬州司马,察查真相,便宜行事。制书如右,符到奉行。”
念罢,徐飞捧着制书的两头,众官员三称万岁,才缓缓起身,在两边站定。
李敬业开口说道,“刘刺史遭逢不幸,扬州又发生如此惊天大案,众位这几日辛苦了。”
众人连称不敢,因为有御史薛仲璋在,又有本州士曹李宗臣与李敬业又旧,没有人怀疑李敬业的身份。
唯独录事参军孙处行怀疑李敬业带来的诏书是假的,但孙处行不敢在这时候当堂质问,只好缄口不言。
李敬业见众人没有什么反对的情绪,又接着说道,
“本官从柳州出发后不久,岭南就有些人蠢蠢欲动,前日我接到太后密旨,高州酋长冯子猷起兵谋反,命本官尽快查明陈敬之谋反一案,而后募兵讨伐冯子猷。”
此言一出,公堂上便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讨论,只有孙处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怀疑,高州谋反,却从三千里之外的扬州调兵,岂不是舍近求远?
此事必有蹊跷!孙处行暗暗心惊,打算回去之后立刻上奏朝廷,查明此事真伪。
李敬业又高声问道,
“扬州兵曹何在?”
“下官在。”一个绿袍中年男子出班拱手。
“本官命你自即日起,与本州士曹,仓曹,户曹一同打开府库,征发囚犯,武装壮丁,为募兵做好充分准备。”
“这…”除了李宗臣以外,另外三曹长官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兵曹参军方谅不解,面露难色的问道,
“司马大人,这样做不符合惯例啊。从来没有说要从州城中募兵讨伐叛逆的。而且扬州大牢中囚犯众多,全放出来,一时间恐怕难以控制,可能会乱了扬州啊。”
李敬业却语气平缓,
“方大人岂不知非常之时要行非常之事?土人谋反,高州危在旦夕,如果不及时救援,将置高州百姓于何地?”
“司马大人说得好。”孙处行见方谅先说了,便按不住心中疑惑,出班说道,“司马大人也知道军情紧急,刻不容缓,那为何朝廷不就近征发府兵,由折冲都尉统领,届时遣一员大将前去平乱,岂不是更加妥当!为何传密旨给司马大人,在这三千里之外的扬州募兵讨逆?如此南辕北辙,舍近求远,把高州百姓至于不顾,是何居心?”
说完又看了一眼薛仲璋,
“薛御史奉旨巡按扬州,捕风捉影,仅凭韦县令一面之词,便将长史大人抓捕入狱,严刑拷打。如今李司马如此施为,薛御史就视而不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