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坡一战,小吏被鬼火灼伤了不少,回到镇妖司,马上有医吏给他们医治。
好在伤得都不重,应该过几日便能好了。
靠着天君龟甲,果然阻止了鬼判官再次金蝉脱壳。
李云霄不禁感慨,那个度娘墨儒还真是靠谱。
以后要多多py。
怨判官已经铲除,算是给吴庸有个交代,也给被残杀的吴韵儿报了仇。
回到淳阳之后,范达准备到吴府一趟,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吴庸。
只是当中出了波折,不知道吴庸会不会参自己一本。
范达将朱尔旦抓回镇妖司,连夜审问,补充卷宗的细节。
朱尔旦只是告诉了鬼判官,自己有帮娘子变换容颜的愿望,本意并没有要伤害吴韵儿,也不算有太大过错。
加上周十娘花了些银子上下疏通。
镇妖司倒也没有判朱尔旦大罪,只是将其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范达刚得知案情有变的时候,吓出一身冷汗,如今鬼判官彻底被灭,他总算可以安心。
可是不知为何,李云霄心中的那种不安感,还是没有消失。
他想不明白,之前的不安,是因为他担心鬼物没有死,再出来害人。
那现在心里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回到馆所,已经是半夜三更,李云霄感觉很累,便长长睡了一觉。
这一夜没有一梦潭的打扰,他睡到午后才起床。
他走出屋子,凭栏而望,见苏千羽正端坐在湖边的一块岩石吸纳阳气。
晨时早起,吸纳阳气,以阳济真,膻中可满。
想来昨夜的那一击千钧斩消耗了她很多气力,她需要恢复一段时间。
苏千羽应该是察觉到了李云霄,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对他招了招手:“霄哥哥,你醒啦。”
李云霄微微点头。
苏千羽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他的身旁,说道:“昨晚那一战把霄哥哥累坏了吧?”
“我还好。倒是你,使出千钧斩应该消耗了不少真气吧。”李云霄柔声说道。
苏千羽嘿嘿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我用师傅教的聚阳之术,吸纳半日阳气,气渊便可以充盈啦。”
听她这样说,李云霄便放心了。
想到昨夜之事,苏千羽皱起眉头问道:“霄哥哥,人若是换了头是不是会对过去的人和事记不住?”
“啊?”
这个就超出了李云霄的认知范围了。
对于四大邪术他倒是听到过一些,什么暹罗转性术、高丽整容术、东瀛化妆术、吃货国美颜术。
至于直接换头这么凶残的做法,他先前是闻所未闻。
“这个我真不知道,你恐怕得去问周十娘。”
苏千羽幽幽叹了口气,撅起嘴巴,似乎有点不开心。
李云霄还以为自己的回答,让她不满意,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奇怪。”苏千羽摇了摇头,“上回见时,周十娘对我可好啦,给我阳阿针,又教我挑绣线,可是昨晚见面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
李云霄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
“云霄、千羽,你们在外面说什么?”翁大头的房里传来一声吼叫。
他们进了翁大头的房里,只见他还趴在床榻上,怀里抱着萧秋水送的深蓝色小瓷瓶,千金复元散。
“药上了吗?效果怎么样?”
翁大头嘿嘿一笑:“我还没有涂。”
这还能忍,说明问题应该不大。
“啊?”李云霄愣了愣神,“这是为何?”
“这是秋水送我的,我舍不得。”
翁大头的脸上露出一种痴迷的表情。
如果他长得帅一点,可以称之为痴情,但他脸上肥肉横生,李云霄只能将之称为痴汉。
“头爷、李小缉、苏小缉,你们都在啊。”
范达忙活了一天,上报完这案子,卷宗也递交藏书阁留存,终于长舒一口气,闲来无事,便想着来找李云霄坐坐,交流下感情。
看到李云霄在翁大头房里,便走了进来。
“这回多亏李小缉细心,要不我可让鬼物逃走了,事后朝廷再追究,还不知是什么后果。”范达对李云霄表示感谢。
翁大头一把揽住了李云霄的肩膀,赞道:“那是自然。我这手下精明能干,颇有我年轻时的做派。”
李云霄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这样吧,云霄,从今以后,我便将自己的名号分一半给你,你日后在江湖上的名号便是‘小头爷’了。”
李云霄呵呵一笑。
你才小!
要我给你做小的,不可能!
范达也道:“我说句公道话,‘小头’听起来不够霸气,不如改叫‘鳌头’,取独占鳌头之意。”
众所周知,鳌是一种大龟。
李云霄听了这话,想到什么,脑海一片凌乱。
“霄哥哥,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黑……”苏千羽见了李云霄僵硬的表情,担忧地问。
李云霄定了定神,问道:“范总缉,你有没有觉得这案子还有些可疑的地方?”
“啊?”范达一下紧张起来,“什么可疑的地方?”
李云霄缓缓摇了摇头:“我暂时还没有想清楚。”
翁大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是近日办案太辛苦了,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几天吧,等上头派公差,我再找你。”
他话虽如此,但心中却有了盘算。
先把李云霄骗回家里,自己随便再找个理由到他家坐坐,嘿嘿,到时候便能见上李嫣儿了。
苏千羽抚掌道:“霄哥哥,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捶一捶,让你松一下筋骨。”
李云霄想到苏千羽那单手挥巨剑的臂力,真捶在自己身上,只怕不是松一下筋骨,而是卸一下筋骨。
于是他忙摆手道:“不用了,多谢。”
回想起周十娘的花容月貌,翁大头的春心又开始荡漾,感叹道:“好生羡慕朱尔旦。杀人的是鬼物,换头的是娘子,他挨几下板子便捡了一个美人儿,真是太赚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云霄听到这话,全身猛地一震,厉声问道:“头爷,你说什么!”
“我……”翁大头被李云霄这没来由地一问,吓了一跳,“我说我羡慕朱尔旦啊,怎么,不行吗?”
李云霄摇头:“不对,最后一句。”
翁大头略想了一下,说道:“朱尔旦太赚啦。”
一种新的思路从李云霄的脑海萌生,之前的疑惑一瞬间被翁大头的话给解开了。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所有的疑点也就可以解释。
李云霄站了起来:“没错,我终于知道这案子奇怪在什么地方了?”
“什么地方?”翁大头和范达一脸懵逼,异口同声地问。
李云霄捏紧了拳头:“范总缉,千羽,我们马上去淳阳!”
因为考虑到翁大头屁股的伤还未痊愈,李云霄便没有叫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