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我一跳,我看你自我欣赏,差点以为你喜欢男人。”
汪文迪笑了笑,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熊巍的房间布置非常简单,色调是纯粹的蓝灰色,最醒目的是几个大小不一的沙包和一些常见的健身器械。
虽然汪文迪的语气已经很是轻松了,但此时的熊巍却完全没心思开玩笑,脸上的表情比苦瓜还苦。
见他这幅模样,汪文迪回身合上了房门,兀自依靠在床头柜边,收了收笑容,道,“跟朱夏闹矛盾了?”
一听见朱夏的名字,熊巍一愣,径直被弹回来的大沙包猝不及防的撂在了地上。
“看来我一猜一个准啊?”汪文迪挑眉。
“没有!”熊巍立马否认,索性坐在地上也不起来了,只是连连叹气,“真没闹别扭。”
“那你这是怎么了?”
汪文迪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他,说教道,“你一大男人,让着她点,你看她今儿早晨,活像个糖被抢了的小孩,就差嗷嗷哭了,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嘛,我和霏霏让你照顾她,可没让你欺负她!”
熊巍欲哭无泪,“我也真没欺负她!”
明明……明明是她先……!
“不是我说你,阿巍,你之前说话可没这么婆婆妈妈,今天是怎么了?”汪文迪毫不拘束,在他旁边席地而坐,“磨磨唧唧的,有你这功夫,我种条藤都长八个葫芦了!”
“我……这事儿我怎么说啊?”熊巍抱着跟前的沙包,憋屈得很,“我总不能说她那什么我……然后我又那什么她吧?”
“那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哪什么啊!”汪文迪也急了,催促道,“阿巍,你说不说吧,你要再不说,我就念咒,有的是办法让你说,你不知道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跟朱夏的情况吗?”
他知道汪文迪有那本事。
反正横竖都是死,熊巍一咬牙,甩开手上的拳套,一拍大腿,“都是兄弟!都是成年人!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就说!”
气壮山河的吼完之后,他的声音又变得细若蚊吟,“其实……就是……昨晚我把她背回房间后,她就……然后我就……”
昨晚的记忆历历在目,熊巍讲述起来更是一点细节都没落下。
“你说这我能不尴尬吗,她今天怎么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啊?那可是我的初吻啊,初吻!”
把主要部分说完之后,熊巍耳根子都已经红透了,但仍旧在滔滔不绝,“她还让我好好对她,对,我是得好好对她,没毛病,但总得给我点时间缓缓吧,哪有人谈恋爱表白都没有,直接跳到接吻的?”
“不,不对,我还没说我喜欢她……”
他越讲越来劲,可汪文迪分明在他眼里看见了炽热的情感。
说了半天,熊巍没听见汪文迪出声,一偏头才看见汪文迪脸上和自己刚刚一样欲哭无泪的表情,不由得问道,“……是不是我、我说的太那啥了?”
“不是,阿巍……”汪文迪一副老爷子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些许哭腔道,“你太有出息了……!”
“啊?”这话直接把熊巍说懵了。
“我作为男主角,第一个有亲吻戏份的人居然不是我!”
汪文迪哭腔更重了,“我他妈自愧不如啊!”
熊巍虽面上飞红,但还是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也拍了拍汪文迪的肩膀,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挨着坐在地上。
好像两个难兄难弟。
这两人不见回来,那头张霏霏既要安慰朱夏,便又只能拜托瞿星言跟来看看。
正当瞿星言走到熊巍房间门口要敲门时,却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声音。
“不是我说你,汪哥,你也太紧着小姐了,把她当个什么宝贝疙瘩似的,又怕磕着又怕碰着……”
这是熊巍的声音。
还没说完,汪文迪就将他打断,“你快拉倒吧,你难道不看重朱夏?”
“咳咳,汪哥,咱们得对人下方,朱夏和小姐,那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woan,”熊巍语重心长道,甚至用上了自己仅知的几个英文词汇,“经过这么多事儿,我算是看明白了——”
“咱们小姐,那就是根狗尾巴草……不,得是名贵的草,反正是草,你明白吗?就是那种,咱们大家都紧着她,可她自己呢?对自己什么狠手都能下!”
门外偷听的瞿星言挑了挑眉,那确实,这一点他也很欣赏张霏霏,练起功来完全不偷懒,能多使劲就多使劲。
但他俩这是在讨论什么呢?
熊巍在教汪文迪怎么追张霏霏?
这不是一个钢铁直男教另一个万年单身汉,纯粹扯蛋吗?
没等继续,里头的汪文迪就微微侧目,感知到了外面的气息,提高声调道,“小瞿同学,进来聊啊!”
那语气好像在说‘客官,快来玩啊!’。
瞿星言沉了面容,推门而入,他并不想介入这般话题,便冷了眸子,脸庞轮廓一如既往的锋利,直言道,“张霏霏她要练功了,叫我来喊你。”
“哎,没事,练功嘛,不急,”汪文迪伸手拽他,想把他也拉着坐下,道,“你坐下,咱哥仨聊聊!”
瞿星言向来没什么八卦的心思,当然不肯,与他拉扯起来。
“嗨呀,一块吃瓜噻,包熟,大瓜!”
“我不想。”
汪文迪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凑到他耳朵旁边道,“你个傻子,阿巍跟朱夏……亲上了!就昨晚!”
一霎时,瞿星言不动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坐到了熊巍另一侧,脸埋在光线带来的阴影里,巧妙的掩去了脸上的淡红色。
汪文迪也重新坐下,三人都低着头,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
这回是三个难兄难弟了。
好半天,还是瞿星言先开了口,干笑了几声,默然道,“你跟朱夏……进展……神速啊……!”
汪文迪咬了咬指甲,收起了八卦的心,“你俩有没有觉得朱夏,有点奇怪?”
“何止是有点奇怪啊,那简直太奇怪了!”熊巍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挠头道,“昨晚她回房间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