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索绰罗氏笑道,“福三爷的两位兄长已经是尚主,他若是不尚主,那么就还是会在秀女里头选,如今且还不知道,若是日后什么时候他要许配了,那些家里头有合适女孩子的,必然是要走关节,到时候内务府只怕是收银子收到手软。”
&esp;&esp;“我怕那些银子,内务府也不敢收,”金秀笑道,“那些既然想着要许配富察家福三爷的,可不是寻常人家,内务府拿了银子,结果若是没有把他们的名单放在万岁爷的跟前,让万岁爷来选一个,只怕是内务府到时候收了钱不办事,更是要找苦头吃了。”
&esp;&esp;这边说说笑笑,到了纳兰家,金秀先入府拜见了纳兰永宁,将昨个的事儿都说了一遍,纳兰永宁起初听到了令皇贵妃来搜宫的事儿,简直惊讶的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听完了金秀所有的话(当然她略去了和永基在翊坤宫外夜谈之事),不免沉思,“果然,和我猜测的不差,娘娘的日子不好过……”
&esp;&esp;索绰罗氏不在此处,只有长贵跟着伺候,纳兰永宁捻须想了想,“依金姑娘之见,娘娘还有机会得宠吗?”
&esp;&esp;“没有机会,”金秀给舒妃下了一个定论,“娘娘心气高,如今身子还不好,膝下又没有子嗣,年岁也不小了,”主要是如今衰老的快,看上去一如四十多岁,保养的不够好,“只怕是难,我敲着娘娘想要再得宠的机会是难的。”
&esp;&esp;“那么我纳兰家,哎,”纳兰永宁叹气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得以复兴!”
&esp;&esp;金秀很想说,靠着后宫嫔妃复兴家族这是最难的,关键还是要自己个当差经营官场才是最要紧的,不过她知道纳兰家如今的处境,纳兰家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富察家不一样,纳兰家如今是苟延残喘,需要死灰复燃的重要时刻,这起势,这刚开始的点燃星星之火的开始第一步,才是最要紧的。
&esp;&esp;“娘娘虽然不能够得宠,但要在宫中继续立足,还是简单的,”金秀继而说道。
&esp;&esp;“这是何意?”纳兰永宁奇道,“适才你还说不能得宠,不能得宠,就是不能立足啊。”
&esp;&esp;“娘娘算是如今宫里头的老人了,万岁爷最是重视规矩体统,法度对于他来说,最为要紧,等闲是不会亏待老人的,只要是娘娘身子康健,能熬下去,日后一个贵妃的位置,也不会没有的。”
&esp;&esp;金秀不清楚永盛皇帝的后宫是谁得宠,谁晋封,说这个宽慰的话未免太过于绝对,但金秀很清楚永盛皇帝的为人。
&esp;&esp;“只要是娘娘身体好,能够在宫里头平安活下去,那么日后,总能是庇佑纳兰家的,再者,如今芳哥儿只要是他多跟着福康安,万岁爷那里自然就有了印象,日后就有出息,”金秀笑道,她一心一意要把福康安拉到纳兰信芳边上来,一是要报答纳兰家的恩情,故此要把福康安一定程度上和纳兰家发生关系。
&esp;&esp;二是金秀不想和福康安发生什么特别的交情,福康安的眼神太锐利了,金秀总是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无法在他那里能够掩盖过关,福康安这个人,就像是一轮烈日,在他面前很多事儿都无法遁形。
&esp;&esp;寻常富贵人家子弟,虽然可能家里头教导的聪明机灵又是熟读经书,但是在这人情世故,很少会得到很深厚的传承,比如纳兰信芳,在人情世故上就是菜鸟一只,金秀随便糊弄糊弄也就敷衍过去了。
&esp;&esp;可福康安完全不同,这个人既聪明绝伦,又是洞察人情世故,金秀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无处遁形,除却后世的那些知识是福康安不知道故此实在对着金秀办法之外,其余的金秀简直在福康安面前没有什么优势。
&esp;&esp;这就是人中龙凤,这就是会让金秀觉得忌惮的福康安。
&esp;&esp;所以金秀也不愿意和福康安多发生什么联系,“长贵大叔和我说了一句话,我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觉得长贵大叔说的在理,那就是我身为女子,这些人情世故上的关系,说真的,的确是没必要。”
&esp;&esp;“但这些关系对着芳哥儿是有用的,所以福康安虽然气势胜了些,但只要是跟着他,那这些气势就有些用。”
&esp;&esp;金秀自己不想和福康安接触,这是内心的想法,但她还要纳兰家来承这个情。
&esp;&esp;纳兰永宁颇为高兴,“如此就极好了,金姑娘,拙荆已经和我言明,说是娘娘也吩咐过,不让你入宫,娘娘这么说,我自然照办,原本想着借拙荆娘家和纳兰家的关系和势力,一定能让姑娘入宫,既然是姑娘不想,那么这事儿就罢了,”纳兰永宁原本就是较为随和的人,有世家子弟的傲气,原本就不会强迫人,只是他给金秀安排的位置,纳兰永宁认为真的太关键了,对于纳兰家的复兴来说,所以不得已为之罢了,既然正如金秀她自己个所言,“在外头一样对着纳兰家帮助很大”,而且已经证明了她的话是对的,舒妃娘娘又是这么说,自然也就罢了,“长贵,”纳兰永宁对着边上自己最信任的忠仆,“你到时候看看,走走关系,若是能够提前免了,选秀,金姑娘就不必去了。”
&esp;&esp;长贵眼神一闪,垂着手答应了下来,不知道为何,得了纳兰永宁这个准信,金秀似乎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许是因为昨夜睡不好太累了吧?应该要早些告辞回家去补眠才好。
&esp;&esp;这边说了一会话,外头赫然又来了一个平时绝对不会来的人,纳兰信芳一瘸一拐走了进来,朝着纳兰永宁请安问好,纳兰永宁皱眉看到儿子如此,“这是怎么了?”
&esp;&esp;“昨个被福康安叫出去西郊行猎,马上颠簸的,整个人散了架似的!”
&esp;&esp;“不中用的东西!”纳兰永宁喝道,“你素日里头不是都骑马的吗?怎么今个倒是不成了!”
&esp;&esp;“他们那是行猎,真的是百里奔袭,儿子素日里头那都是随便晃荡晃荡,那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