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难的,”木格马上笑道,“太简单了!您说的极是,这没有什么差事在身上,就算是亲戚,这么成天串门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海子你过来!”他朝着图海招手,“你这个孩子,我瞧着就喜欢,为人办事利索,嘴巴也甜!今个既然是贵人开口了,”金秀让木格不要称呼自己为“福晋”,木格马上就换了称呼,“别的地方我也使不上劲,横竖我这蒙古正红旗下的牛录,现缺了一个,原本是想着给老白佐领家的三小子的,可如今到底是咱们更亲近,更有缘分,你就来当这个牛录,如何?”
牛录是护军八旗之中最低等级的职位,以前出征打仗,十个人为一牛,这十个人里面选出一个头目,就称之为“牛录”,意思为十夫长的意思,和后世的班长一职差不多。
图海大喜,忙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行了大礼,磕了三个头,“多谢大人,多谢都统大人!”他很是乖觉,马上就换了称呼,“标下多谢都统大人!”
“不该谢我,不该谢我,”木格笑眯眯受了图海的大礼,又拉了图海起来,“该谢贵人!该谢元家,如今出了一只金凤凰!”他吩咐图海,“你如今的差事儿,什么都不必干,禄米什么的只管去领就是,别的事儿不必干,但元家的事儿,你要照顾好,一来不许闲杂人等惊扰,二来也要照顾好元家贵人的家属,三呢,若是贵人有差遣,你也要跑腿,可明白了?”
图海忙答应下来,金秀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过都统大人了,给了我表哥这么一个出身,”她看着图海,“我这表格样样都好,就是缺了一个出身,如今有了这个牛录的差遣,虽然还是低了些,日后的前途,就从这个牛录开始了。”
几句话就定下来了一个牛录的位置,富祥看着只觉暗暗咂舌,没想到大妞几句话就帮她表哥谋了一个差事儿来,富祥张口预备着说话,但当着木格的面,他又觉得要向自己的女儿开口讨要什么差事儿,未免是真的有些过了,金秀瞧见了父亲如此样子,哪里还不知晓父亲的意思?她正怕父亲没有什么上进心,就准备浑浑噩噩的过这么一辈子,“阿玛,我前头也和宁老爷说过,他马上就要外放,您还是跟着他去,如何?”
“啊?”富祥目瞪口呆,“我也跟着外放?宁老爷怎么外放了?”
“总是,”金秀瞥了木格一眼,若无其事的说道,“蕃台抚台一类的官儿吧,再不济也总是道台,具体是什么差事儿,我却也没多问,您只管什么时候,恩,就明日罢,明日你去纳兰家道喜,顺便就把这个事儿交接清楚了,咱们祖上跟着纳兰家的先祖放过外差,如今您又跟着宁老爷放外差,也是一段佳话了。”
“啊?”富祥这会子回过神来,高兴的不得了,他忙搓手,“那去什么地方?大妞你可知道?”他被桂大奶奶瞪了一眼,“是,贵人你可知道?”
金秀摇摇头,“女儿不知道,你明个去纳兰府,问宁老爷就是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她眼神微微一闪,“肯定是好地方,以后也能混个好出身了。”
富祥喜不自胜的拿着圣旨放在佛龛里供着了,桂大奶奶撇撇嘴,不屑一顾,金秀身子一侧,朝着木格一让,“都统大人请入内安坐,喝一杯茶,如何?过了今日,只怕是日后我这说话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木格当然愿意,于是欣然入内,图海充当了侍从,斟茶上来,桂大奶奶不知道为何,也不退让,正儿八经的盘膝坐在炕上,金秀自然也是坐在炕上,木格倒是坐在了地上的椅子上,图海见到金秀似乎有话说,于是就说要招待左邻右舍为理由,退了出去。
金秀喝了一口茶,微微一凝神,于是开口说道:“我这表哥的事儿,倒是要先麻烦都统大人,再算上我这选秀的事儿,您可是出力甚多,您这么愿意帮着我,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是要报答的,如今恰好又有了机会,我帮着宁老爷运作了一个差事儿出来,想着若是您愿意,我再运作一个,却也不难,只是这事儿,还要先问过您的意思。”
木格听闻大喜,他可不是愚钝的人,金秀的话里有话,这么说来纳兰永宁的差事儿,也是她来运作的?这位未来十二阿哥的福晋,为何如此有能量?他虽然很是意动,但不免还是微微生疑,但他又怕自己的疑惑缓慢之下,让这个机会错过,若是真的错过了,只怕是真的这一辈子都不见得有如此的机会了!这一点可不是木格随意猜测出来的,而是他根据自己的判断,若非因为金秀选秀的事儿,自己从没有接触过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人物。
木格意有所动,却又犹豫不决,金秀也不开口催促,只是笑眯眯的等着,木格思来想去一番,叹了一口气,“奴才年纪大了,却也不敢做什么富贵险中求的事儿,只求着能够安安稳稳的当这个都统,若是有机会,能够再进一步是最好的,如此能够为家里头几个不争气的小子留些余地。”、
桂大奶奶不屑的撇撇嘴,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金秀微微一笑,“都统大人如此之想,真是老成之言,算不得什么错误,你既然这么说,其余的我也先不讲了,原本想着让您去南边,可您不愿意冒险,富贵险中求,这是不行了,那么就安稳些罢,”金秀目视木格,“我如今在家,入宫大婚还要一段时间,这期间,恐有人滋扰生事,我又不便出面,表哥只是一位牛录,挡不了风雨,若是我这未入宫的日子,能够让都统大人好生照顾元家上下,那我日后必然不甚感激。”
金秀可不是傻子,没有明说自己已经深深得罪了令皇贵妃,若是这么说,只怕是木格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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