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走做什么?”金秀奇道,“咱们才来呢,这才第一天。”
“才第一天你就骗了这么多的银子来了!你虽然是办这个事儿的,可骗了这么多的银子,断人财路,只怕是他们知道了内情吃了你的心都有!趁着这会子快要到夜里头了,咱们赶紧着拿着人家的钱,给了咱们的,马上走人得了!您放心,”海兰察砰砰砰的拍着胸脯,“有我海兰察在,千军万马也能够带着您平安出去!”
金秀哭笑不得,“我如何是骗人?算了,和你也说不清楚,王连,”金秀吩咐边上的藤甲兵,“你代我去迎接一下明瑞总督,我估摸着也快到了。”
王连领命出去,侯艳年弯腰行礼,“佩德兄辛苦了,请快着坐下吧。”金秀提笔写了几个字,“他们这几个直接给钱的,除却在云贵之地的,那么就交给我父亲的转运使衙门去,让他来安排银子的使用,现银拿下直接带到前线去,若是在两广之地,就不必拿来,直接叫他们换成咱们要的火枪火炮来,直接拿着作为军需了。若是要算损耗的,差不多也算给他们,只是不能过分,这算起来到底是他们占了便宜,还若是损耗过甚,那么就是说不过去了。”
侯艳年答应下来,又问金秀,“大人……今日停下来是什么一个意思?是怕这些人没钱了吗?”
“这是一点,”金秀笑道,她示意在边上躁动不安的海兰察坐下,“最后的铁矿引子价格太低了,我虽然不拿着缅甸当做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卖贱了,多少是不合适的。”
“此外,我也要再等等,就是云贵这些商人,我还是不太满意,”金秀说道,“太穷了些,这些商人也就只能是拿下这些普通的东西,我预备出售的,还有好些好东西,再等一等,我让佩德兄传递出去的消息,两广的商人们,可都知道了?”
“一个月前小人就已经把消息都给传递出去了,只是那时候还不得大人的准信,所以许多话儿不敢说的太清楚,现在应该会朝着这里来赶了。”
“很好,我就需要这个效果,”金秀满意的点点头,侯艳年已经将今日众人竞标所得统计在了册子上,金秀看过,又递给了海兰察,海兰察不认得许多字,但数字还是认得的,“这么多了!”他大声尖叫,“这样的话,咱们这一次来,就骗着这些也就够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金秀想了想,还是算了,放弃要教导海兰察的心思,直接说道,“,,,你可知道如今征缅花了多少银子?”
“估摸着总是几百万两罢?”海兰察扬了扬手里头的册子,“咱们今个就拿了快三百万两了!”
“几百万两?所以海兰察大人,您以后就还是安心打仗罢,若是让你当一方主帅,只怕是这帐都算不清楚,被底下的人都骗了!如今征缅之战,根据我看到的资料和推测,已经足够有六千万两银子了!”
海兰察又是吓得目瞪口呆,“怎么这么多!”
“接下去还要花钱,而且花的要不知道多少去!”金秀摇摇头,“老官屯那,一日的开销,一万两银子是要的,还不算其余的,你说,就这么两百多万两银子,够吗?”
“远远不够!”海兰察忙把册子交给金秀,“您说,您说,”他谄媚的笑道,“您说什么办法,还能要银子来?”
“朝廷那边,在转运使也能凑银子出来,只是一时间不得那么多,咱们这里是帮衬,既然是帮衬,论理也不能够喧宾夺主,但我办事儿,从来都是要风风光光的,不能够屈人之下,所以就这些,远远不够,再等几日,”金秀对着侯艳年笑道,“等着两广的大商人赶到了,咱们再开别的许可。”
“是,”侯艳年佩服的说道,“遵义李家,使了一千两银子送给我,要我问大人一句话。”
“什么话儿值一千两?”海兰察忙问道,“以后不如来问我算了!”他摇摇头,“要知道我如今的俸禄,一年也不过两百两银子!”
“金银矿多的地方,铜矿必然也多,却不知道铜矿,大人是怎么打算的,册子上没有写明。”
“铜矿是不能交给他们的,”金秀摇摇头,“缅甸的铜矿产量,要比云南多上一百倍!这样的事儿,只能是让朝廷来办,我的意思是,总是交给内务府的,李家没有那么厉害,叫他别指望了。”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儿,毕竟,谁也不可能把这样铸币权让出来给商人们来办,缅甸的铜矿根据后世之中的勘测,足够有几千万吨之多,这样的大资源,若是被地方上的商人给做,日后的后果不堪设想。
侯艳年微微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交代了一番别的事儿,他也就起身,很识趣的准备离开了,“晚间明瑞总督过来,佩德兄作陪是了,”金秀笑道,“不过佩德兄,你怎么不问自己个能得到什么?这可不符合你的性子。”
“大人想必不会亏待了我,”侯艳年自信的笑道,“根据您的意思,我办了这个征缅同心筹备会,自己当了会首,这个职位,若不是大人青睐,我一个外来人,如何当的住?就靠着这个会首,如今我的家当,已经是比任何时候都要丰厚了。”
“再者跟着大人当差,我可没有吃过亏,想必日后也不会吃亏,我又何必做什么毛遂自荐的事儿呢?且安心帮着大人办好这个差事儿才是最要紧的。”
“佩德兄大气多了,”金秀安慰的笑道,“如今可比以前还好吧?若是以前那样困在侯家,也不见得有如此的见识,你说的不错,我自然不会亏待你,铜矿开采的事儿,交给你佩德兄办,如何?”
侯艳年瞪大了眼睛,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适才云淡风轻的样子消失不见,他身子瑟瑟发抖,“大人,您说的什么?”
“缅甸的铜矿开采,都交给你办。”
“缅甸所有的铜矿?”
“是,所有的。”
扑通一下,侯艳年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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