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现在终于有这样的警惕了,她昨夜睡前仔仔细细的想了想,元氏这个丫头,为什么可以能够让自己个前两次在舒妃哪里吃了瘪,靠的是她自己个计谋不假,但若是没有舒妃的权势可以号令一宫,又是能管住自己手下人,可以让手下人来供元氏驱使的话,压根就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昨夜的设宴,也就是她有了银钱才可以让御膳房提供一些东西出来。
所以皇贵妃认为,不能够让元氏有任何得逞的机会,不能让她有任何可以耀武扬威的机会,唯一的方法,就是交给她一些简单的事情,足够简单足够平凡的事儿,才能够让元氏安分守己不出彩。
“就让她在角落里头呆着,不许她到万岁爷和皇太后面前去凑着,这才可能让她老实一些,别再在本宫面前跳来跳去了!”皇贵妃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和金秀缠斗,她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完成,那就是要针对皇太后,又不能在节庆的礼节上有什么怠慢,皇太后可不是后宫嫔妃,任由自己拿捏的,若是礼节上,明面上有怠慢,皇太后不高兴起来,就算是皇帝也护不住自己。
这才是皇贵妃现在最要紧的事儿,金秀当然也很重要,但还不及皇太后,而且年下的事儿的确太多,不要惹事,不要闹的六宫皆知,这就是皇贵妃的底线,至于元氏和富察氏怎么去处置,办的如何,这以后可以慢慢算账,年节正旦这些事儿,千万不能耽误了。
“万岁爷最喜欢聪明又能当差利索的人,元氏很聪明,这我是知道的,所以我绝不会给她任何机会让她把差事办出花儿来,那么就只能是交代她去做最简单最寻常的事儿了。”
“可这样的事儿,也不是那么好做的,”鸣翠笑道,她给皇贵妃出主意,“年下忙完了,奴婢就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一治她?”
鸣翠觉得皇贵妃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元氏一定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若是存心刁难她,给了和富察氏一样较为难办的差事儿,办不好的话不方便惩治,但若是办好了,只怕是她身上的荣光更多,不过鸣翠知道皇贵妃的意思,现在不能让她有机会得意,但如果有机会让元氏倒霉,也是好的。
“哦?”皇贵妃来了兴致,“你有什么主意吗?”
“她办的差事儿,看似简单,但里头猫腻也是有的,只要是好生找一找,还怕没机会吗?”
皇贵妃点点头,她来了兴致,“这事儿就叫你去办!”她现在觉得马有德不妥当,还是要鸣翠出马,鸣翠心思缜密,善于细水长流的办事,之前南氏的倒台,也和鸣翠给皇贵妃出主意循序渐进,渐渐地挑拨帝后关系,最后两人离心,闹出了这样大不可收拾的变故,皇贵妃藉此上位,算起来,鸣翠是第一大功臣,“什么人只管你吩咐去,拉拢了去,我就要看那个死丫头真的倒霉才好!”
且不说皇贵妃和鸣翠主仆密谋什么,单讲富察氏花容失色脸色惨淡的回到了阿哥所,才一进屋,还未换了衣裳,泪珠儿就忍不住簌簌掉落,哽咽了起来,永瑆正在多宝格上仔仔细细的看摆放的宝贝古董东西,起初富察氏进来他还没当回事,可听到了富察氏的呜咽声,他抬起头来,隔着多宝架的窗棂打量着富察氏,“这又是怎么了?皇贵妃又给你气受了?”永瑆拿着一块绒布仔仔细细的擦着一个天正御窑粉彩梅瓶,不以为然的说道,“在皇贵妃那里磕头请安问好就是了,不必多说什么,你反正是个木头人,少说话多磕头就行,如此这样,难道皇贵妃还会教训你吗?”
永瑆擦完了那个梅瓶,又拿起了一个象牙黄木雕摆件仔细的吹灰,“按理来说,该是十二福晋才是得宠些,你这没嘴的葫芦,皇贵妃不把你放在眼里也是寻常。”
富察氏原本只是呜咽,听到永瑆这毫不体贴甚至还带着些许戏谑的话儿,更是忍不住抽泣起来,莲叶放好了富察氏的外套,听到永瑆这话忍不住就开口了,“爷,今个皇贵妃没教训人,福晋在皇贵妃那里领了差事儿来。说是昨夜万岁爷吩咐的,要两位福晋都当差办事儿!”
这让永瑆就惊奇起来了,“这话是怎么说的?”他放下了那个摆件,走到了外头来,坐在了富察氏的边上,看着富察氏,“你还得了差事儿?真是稀奇,稀奇!”永瑆摇头晃脑,“你丈夫我如今都还没有差事儿呢,没想到倒是你先得了!还要恭喜,恭喜呢!”
“得了差事儿是好事儿,怎么还哭呢?”永瑆笑道,他端起了茶碗预备喝茶,“快别哭了,什么差事儿,你先告诉我,让我也高兴高兴。”
“是”莲叶原本等着富察氏自己个说,但富察氏还在低声哭泣,显然一时半会是回答不了的,于是莲叶自己个越俎代庖的替代富察氏回答了,“明年开春各宫赏赐的绸缎锦缎布料等,归咱们福晋分派了。”
永瑆正在喝茶,听到这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吃人的大新闻,一下子嘴里那温度适口的茶水突然之间变得滚烫起来,永瑆噗的一下,将茶水都喷了出来,“什么?这个差事儿你接了?!??”
“十一嫂子接了这个差事儿?”永基听到了金秀回来说起这个事儿,也是十分吃惊,“这个差事儿!可真的太难办了,十一嫂子怎么敢接?”
“这是皇贵妃吩咐的,又是万岁爷的意思,要给我们两个分差事儿,怎么敢拒绝?也实在是拒绝不了,皇贵妃的性子,爷您还不知道吗?”
永基叹气道,“这个差事儿难当!六宫都指望着这个东西呢不过你交代了什么?”永基惊恐的望着金秀,“你可是得罪深了皇贵妃的!别是领更难办的差事儿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