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不会见人的,别说是你们了,”颖妃冷淡的说道,“我日常去请安,三日也见不到一次,这事儿既然是万岁爷交给你,皇贵妃自然不会啰嗦什么,只是我要提醒福晋一句,却不知道福晋想不想听。”
“臣妾洗耳恭听。”
“八福晋和庆妃都是有身份的人,你若是没查出什么实际证据来,最好还是别如此做才好,”颖妃说道,“日后有交代倒也罢了,若是没有交代,你这事儿,只怕是收拾不下来。”
“这又是什么意思?”金秀微微挑眉,“难道颖妃知道臣妾抓错了人吗?”
颖妃避而不答,“这是你的差事儿。”
颖妃走掉了,明贵人看了金秀一眼,恨恨的走了,八福晋脸色惨白,但到底没有之前那样的不甘心,特别是听到了金秀说可能会连累八阿哥和尹继善的时候,八福晋明白了那个锦囊之中只怕是会有了不得的东西,故此也没有挣扎,而是让钟诚带着的太监下去了,其余的人陆陆续续都散了,只留下舒妃还站在这里,她倒是有些没心肝的在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可是好事儿!”舒妃对着金秀低声笑道,“眼下这个时候,皇贵妃也不能出来管事,一下子你就爬到她的头上去了!”
“不是好事儿,”金秀苦笑道,“我这一次是接了烫手的山芋来了,查这个事儿原本不过是走走过场,可有了这个东西,”金秀将锦囊放在了袖子里头,“麻烦事儿才到了。”
“你怕什么呢?”舒妃说道,她是对着金秀一百分的放心,不仅是对她的才干,还有对她的处置事情能力都很是看好,“如今养心殿和御前的人都能听你吩咐,现在若是,”舒妃左右看了看,见到其余的人都不在此地,低声说道,“你直接就查出来是庆妃坏的事儿,到处都坐实了,谁也是拿你没办法的,就算是皇贵妃复出,只怕也是拦不住你。”
金秀心里头机灵一动,她看了看舒妃,舒妃朝着自己点头面露鼓励之色,“娘娘的意思是?”
“庆妃可是皇贵妃手里头的人,若是趁着这个时候把她给除了,那么日后皇贵妃就得意不起来了!”舒妃怂恿的说道,“而且大家都知道庆妃是皇贵妃的人,她做的,不就是皇贵妃做的一样吗?”
舒妃直性子的人,素日里头想问题做事情也不过脑子,今日没想到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金秀微微点头,“娘娘说的不错,但还是要先查清楚,别是误会了庆妃。”
“你看着颖妃的样子,就知道庆妃逃不了,”舒妃畅快的说道,“颖妃想着要她赶紧着救出去呢!”
舒妃还想着要留下来帮衬,只是刚才站在雪地之中,到底是沾湿了鞋袜,于是急着要回永寿宫之中换了,临走之前还告诉金秀,“你有什么事儿要帮衬,只管叫人来告诉我,你且放心,我一定是不会出宫乱走的!”
容佩一直守在金秀身边没有说话,等到舒妃也走了,金秀才从袖子里头拿出了那个锦囊,打开取出了里头的东西,让容佩来看一看,“姑姑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锦囊取出了一个布偶做的小人,浑身雪白,头上一圈用的黑色的布,意为头发,上头还用朱砂写的的密密麻麻的字儿,那些字体十分潦草,看不出什么字迹来,那小人四肢俱全,还在脸上画了一个笑脸来,只是那个笑脸看上去阴森可怕,小人的下身,扎着一根粗粗的簪子,把小人都贯穿通透。
容佩见多识广,素来是很少激动,可见到这个东西之后,也不免露出了震惊之极表情,“怎么会是这样的巫蛊之术!”
“这是诅咒人偶!”容佩说道,“多少年了,宫中都没出现过这样的事儿!只有前朝丽妃做了这样的事儿来诅咒华贵妃,被孝敬皇后给查获,证据确凿,无从抵赖,先帝念她侍奉多年,不忍心处死,只是把延禧宫锁住,其余的奴才尽数处死,只留下丽妃一个人,一直等到丽妃发疯自尽,这才把延禧宫打开。”
“而且因为丽妃住在延禧宫之中还有不少嫔妃一起住着,那些嫔妃拷问之后确定无事,这才放过,但也是住在冷宫了,一辈子不复得见皇帝。”
“华贵妃,想着也是和如今的容妃娘娘一样得宠罢?”金秀叹气道。
“是的,而且那时候年大将军刚好在宫外得力,万岁爷也颇多宠信,出了这一档子事儿,先帝勃然大怒,更是追责丽妃的母家,以管教无方的名义,将丽妃母家上下八十几口人,发配宁古塔,不得回京,这也算是昔日的一场大狱了。我那个时候还是小宫女,也见过这样惨烈的情况,教导我们的嬷嬷说了,在宫中任何事儿都可以做,就算是听主子的命令处死人,也算不得什么,但这个巫蛊之术,决计不能做,若是知道了什么,若是自己个不想死,那么必然是要即刻举报,不能够自己个被牵连进去,这个事儿,沾染上几分,就是个死,知情不报也是一样!”
金秀虽然没有亲自处理过这个事儿,但史书上是多少惨烈的教训,都能够知道一二的,所以一见到了这个锦囊之上的东西,心里头就知道这个事儿不能和光同尘和稀泥就过去了,皇帝若是知道了,皇帝必然会知道这个巫蛊之术,知道这个东西害死了容妃肚子里的龙胎,只怕是任何人都不能承受得起皇帝的怒火。
钟诚也走了进来,垂着手,“八福晋已经在偏殿看管起来了。”
“这个东西,钟公公,有没有和万岁爷禀告过了?”
“还没有,万岁爷已经吩咐,这个事儿,交给了十二福晋处置,想必在没有结果之前,万岁爷并不想知道这里头的事儿。奴才是这么觉得的。”钟诚说道,“不过奴才觉得,若是万岁爷问起,奴才是要如实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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