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站着的几人无不一脸震惊地看向君楠。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挨个去查看学生们的情况。
“学生们的体温正恢复正常。”
钟老手指从昏倒学生的伤口边缘刮过,“伤口处的丝线已经脱落。”
“血流速度重新恢复正常了!”
“他们身体了的灵力流重新恢复正常了!”朱老师宣布的消息往众人心中砸了一块定心石。
余鹤城嗖地跳起来,“快点儿,你刚那个药呢,给我徒弟也扎一下!”
他那儿刚刚一直用灵力维持着虫师体内的灵力流动,宝贝徒弟一直没站起来,自然也没被君楠扎过。
用血十分节俭的君楠看眼还剩下小半桶的针管,“还是我自己来吧,您不知道用量。”
“哦,对,对!”余鹤城激动地就差把君楠直接抱过去了。
对于这位特殊的虫师,君楠也严格控制着血量,没多给对方一滴。
季宁渊追着追着,已然跑出了校区范围,进入校区外的密林之中,离北山越来越近。
“怎么,你打算跑到哪儿去?”季宁渊用法术朝前喊道,前方的人影却丝毫不停顿。
季宁渊这才发现,他在这儿可以自己用法术!
丝毫没有在外头使用法术时候那种滞涩感。
“你还以为自己能跑掉吗?”季宁渊一个瞬移直接空降到了对方前面。
这家伙把自己包的还挺严实,季宁渊伸手朝白布拽去,对方却突然以违背自然规律的诡异角度弯折身体,生生躲开,继续朝北山逃蹿。
季宁渊这回做了准备,又是一个瞬移,手掌直接抓掉了对方裹身的白布,白布下面,是一张宛若焦炭般漆黑的脸。
季宁渊差点儿没认出来,这煤球是宋卫宁。
“还没进北山。”宋卫宁开口,嗓音像是钢条在锯子上跳舞,让季宁渊直想捂耳朵。
“不过,到这里就可以了。”宋卫宁咧嘴笑了,他的嘴里密密麻麻地全是伤口,随着他的动作,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发黑的牙齿。
“才几个月没见,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季宁渊对他还有些印象。
宋卫宁此刻的长相,倒和他为人完美合拍。
“正好,是你也省得我费事了,抓了你回去,图灵学院的事儿就算彻底解决了。”
“彻底解决?现在医馆那里恐怕已经乱成一团了!你那个女朋友,应该已经变成被我操控的傀儡之一了吧。”宋卫宁说着,展开了双臂。
远处树林里传力啊树叶被拨动的嗦嗦声,数以千计的巨型黑色蜘蛛出现在季宁渊视野之中。
“你看它们,应该很眼熟吧。”宋卫宁疯狂尖笑,“这些都是被你烧成灰烬的地蛹,我用线蠕将它们重新炼制成傀儡,它们被火焰煅烧过的外壳,已经不再惧怕你的火焰了!”
他面色猛地阴沉下来,双眼怨怒地瞪向他,“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血月夜那天我就已经成功了!”
“现在也不晚,我有了更强大的一支军团,等炼化结束,整个世界都将臣服于我!”
被邪念操纵的典型人格——自大的疯子。
这个人又不仅被邪念操控。季宁渊沉下心神,开了妖眼去看,在宋卫宁周围,出现了足足三米高的黑色虚影,巨型蜘蛛将他牢牢包裹其中。
“难怪你身上没有半点儿妖气,原来是被地蛹感染的可怜虫啊。”被地蛹感染,甘心做了它们的傀儡,为它们往外扩张繁衍做准备。
季宁渊将逼近的地蛹斩断,“你还分得清,自己和这些地蛹,到底谁是谁的傀儡么。”
“只要你死就够了!破坏我计划的人都得死!”宋卫宁眼球充血,像是蜻蜓色调统一的复眼,冒着诡异的暗光。
季宁渊祭出狐火,果然跟宋卫宁说得一样,火焰在这些怪物身上燃烧只能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这些大蜘蛛丝毫没有被烧成焦炭的意思。
他果然美感觉错,宋卫宁的线蠕比付水山他们鼓捣出来的不知道要高级多少。
季宁渊抬手,风在他周围铸成一道柔软却坚韧的墙,将地蛹们堵在他周围。
“炼制线蠕的方法你从哪儿学的?”
“杀!杀了他!小宝贝们,上!快上!”
“炼制线蠕的方法,你在哪儿学的!”季宁渊提高了音量。
地蛹一只踩着一只身子,即使被风墙阻隔在季宁渊周围,仍旧互相踩着爬过去,挤过去,在季宁渊周围堆叠起一座黑色的高墙。
四面八方,包括季宁渊的头顶上空都被这些地蛹占据,一座黑色的小山正缓慢成型。
季宁渊用上了法力,“你的线蠕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宋卫宁怪笑着,“算了,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儿上。”
“我可以告诉你,你知道么,这世界上有一种只有我的东西,天赋!”
“傀儡虫是我最伟大的发明,才不是你口中那种低端的线蠕——啊,真糟糕,我为什么我觉得你口中这种糟糕的东西是这些小可爱呢。”
最伟大的发明?
如果不是他被盖在一片地蛹造就的夜幕中,季宁渊已经开始笑了。
可现在这场面,让爱洁的他有些笑不出来。
“谁说除了狐火,我就没有解决这些东西的办法了。”季宁渊抬手,盘旋在他周围柔韧的风瞬间变成锋锐的刀,高速运动的风刃直接将他周围的地蛹搅成碎片。
黑色的地蛹碎片在他身体周围形成高速旋转的龙卷,外壳被撕碎后,随风旋转的是白色的丝线。
现在,这个丝线龙卷脱离了季宁渊周围,直奔宋卫宁而去。
“你要真发明了这么恶心的东西,就再自己研究下怎么对付它吧。”
暴风止息,季宁渊走近被丝线裹成蚕茧的宋卫宁,伸出右手在他头顶张开。
“既然你不愿说,我只能自己看了。”
读魂术生效的瞬间,季宁渊又看到了那个一片漆黑的世界。
这次他听清了那个声音。
“逃不掉的。”
——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