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吗”
尼德霍格呢喃着这个词汇,似乎很久没有听到类似于这个意思的语言了。
而眼前这个外来之神
尼德霍格以双子的联系感知了一下小白的情况后,也是失神的笑了笑。
朋友就朋友吧。
随后,身影如同黑白的幻灯片,开始闪烁不定,不一会,就像是虚幻影像破灭一样,消失在原地。
“敬系统,敬伟大的存在。”
嬴晨举杯,遥望天穹,仿佛在与那未知的存在共饮。
他要感谢系统,因为正是因为有系统的不漏余地的压制,才有他捋羊毛的机会。
而对于那帮助自己顿悟,凝聚出一缕属于自己的真正力量的未知存在,嬴晨也心怀由衷的敬意。
虽然不知缘由,但嬴晨也差不多能猜个不离十。
掌控元素,或者说元素中的高等存在,也只有那位存在会这么惦记自己,热心的帮自己。
“希望,您不会与我为敌。”
嬴晨内心默默想到。
虽然,他现在甚至都不够资格与那等存在相提并论,但,既然哪位存在这么惦记自己。
嬴晨不得不思考,自己到底有什么是对方有所图谋的,万事万物皆有踪迹可寻,嬴晨不相信毫无缘由的偏爱,他知道那东西是有代价的。
就像免费的东西其实是最贵的,命运将所有的东西都早已明标价码。
自从这一次的奇迹又一次出现后,他不得不思考,但,他又深刻的明白现在的思考是没有意义的。
嬴晨内心有些凌乱了起来。
蛇岐八家,橘政宗与源稚生在前,身先士卒,风魔小太郎与犬山贺在后,负责警惕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原本地狱一样的觐见之旅,竟然意外的顺利,登山的过程非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过分。
就像平日里的登爬富士山,闲庭漫步,完全没有任何危险。
但他们又不得不打起最高层次的警惕,那股在空气中逸散的至高威压,让他们每一个人体内的龙血都似乎被刺激了一样。
血统就像是在燃烧,竭力抵抗着,这也让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太安静了”
橘政宗望着远方即将到达的山顶,那是世界上最大活火山的洞口。
那里被一片漆黑的迷雾所笼罩,让人看不真切,神秘又诡异。
“嗯,太安静了,就像是特意在等我们一样。”
风魔小太郎回答道。
在看到即将到达的山巅他也默契的将身体激活到最佳的状态。
这一次,他很有可能会殒命,但他已经做好了觉悟,无非是舍命陪君子。
那不详的黑雾遮天蔽日,就像是东方古老神话中的不详,又像是西方的地狱。
“绘梨衣,乖,为了家族的其他人,我们必须要进去。”
源稚生安抚着拖拽着袖子的绘梨衣,颇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在刚才,绘梨衣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像是一个受惊的小鹿一样,在遇到了天敌之后,想要惊恐的逃窜。
她拉着源稚生,想和自己的哥哥一起跑。
绘梨衣感觉仿佛一只庞然大物,一个太古凶兽就要从眼前的黑暗中冲出来了。
还未出现,那股凶厉的煞气扑面而来,让她感觉胸腔都被堵塞了,一股彻骨的寒意透彻心扉,冰冷的恐惧直冲脚底板,恐惧蔓延在全身。
她从未见到过如此凶厉的气息,甚至就连她体内狂暴的龙血都折服了起来,她感觉到了难得的舒适,但也在那股气息下惊慌。
血统越高,越接近源头,越是了解那股令人绝望的力量,不可战胜,不容反抗。
“哥哥,走”
濡濡的声音响起,温柔的像是大和抚子,绘梨衣出声了,声音很动听,也很好听。
但这却让源稚生大惊失色,甚至就连龙骨形态都下意识开启了,赤金色的瞳孔金光流转,像是璀璨的烈光。
他知道绘梨衣说话的后果,绘梨衣因为高纯度的龙血,每时每刻都在被侵蚀,而也正是因为龙族血统的高纯度,绘梨衣只要开口那说出的话语在龙血的扭曲下就有可能表达为龙语。
而又因为混血种不如纯血龙族的基因,她的龙语只能表达为她言灵的形式。
而绘梨衣的言灵是审判,那是一个恐怖的言灵,就像是神明独坐高台,孤独的审判众生。
这是一个极高危的言灵,审判的领域只要被下达了命令,那便会变成最为弑杀的地狱。
所以绘梨衣开口,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自己明明叮嘱过他。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绘梨衣的言灵暴走,那对于本家的士气将会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源稚生想做些什么,但即使是开启了龙骨状态,一时间他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如何阻止绘梨衣。
周围蛇岐八家的精锐也在家主的指挥下迅速分散,不明所以的紧围,盯着这位红发少女。
“对方明明是家长,为什么要这样?”
所有人心中升起疑惑,但他们依旧死死盯着红发少女,因为这是命令。
“哥哥,我的血统被压制了,言灵失效了。”
“唉”
源稚生呆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将龙骨状态解除,似乎身体的本能以及对绘梨衣下意识的信任都在提醒他,现在安全了。
绘梨衣对于能够开口说话的体验很喜欢,灵动的眼睛中带着雀跃,但在源稚生呆呆的眼神下又有些失魂落魄。
她已经不是那位单纯的少女了,在网上她和她那位朋友,白灵谈了不少话。
虽然这几个星期她都不理她,让绘梨衣很生气,气的脸都鼓了,但在以前,她唯一的朋友,曾经给她普及过很多常识。
比如,力量可以守护自己的亲人,绘梨衣自身也在对方的洗脑下认同了这个道理。
她对自己的力量并不喜欢,因为那伴随着痛苦,但可以重要的时候,可以保护亲人,那绘梨衣就是喜欢的。
可现在,痛苦没了,力量也跟着没了,前方巨大的威胁该怎么办。
“稚生怎么了?”
包围的人群裂开一道口子,人群中大家长橘政宗的声音传来。
源稚生抬起头,看见走来的橘政宗,也是第一时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而后如实回答
“这片地域太诡异了,绘梨衣说自己的言灵失效了。”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风魔小太郎紧跟着橘政宗,闻言不禁惊讶,感觉心如落石。
就像是出征的武士,在出征的过程中粮食没了,这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一次讨伐神的重要底牌便是绘梨衣,他们的月读命,拥有斩断一切的审判之力。
尤其是在科技手段失效后,这种大杀器的作用更加弥足珍贵,但现在,这种言灵中的“核武器”竟然失效了。
一时间一股恐慌再一次蔓延开来,八位家主此刻感觉那黑雾愈发的不详,就像是死神的神国。
“怎么了?”
犬山贺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之后其余几位家主也注意到这边的动向,走了过来。
“诸位,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橘政宗开始叙述,将方才绘梨衣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几位家主,尽皆沉默,一股绝望似乎在从每一个人心中升起,无可媲美的霸占了其早已恐惧的心。
“没想到,神的力量竟然已经复苏到这种程度了。”
橘政宗脸色阴沉,就像是舍生取义想要开启新时代的武士发现刺杀的目标竟然在固若金汤的城池中。
无从下手,无能为力
“是战还是退,如果退后的话,我们便可以与秘党汇合,寻求更加强大的力量,但”
橘政宗此刻也是有些慌了,计划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没有什么人能够料事如神,变数永远存在。
他知道,但,最近这该死的命运,也太过分了!
他的计划都失败了,现在这股不详的力量更是让他曾经的完美容器都失去了力量。
怎么办,怎么办?
场中寂静无声,就像是众志成城的武士,却选择了在这一场荣誉的战争中退缩,这会被人嘲笑一辈子的。
“退”
绘梨衣举起小手,濡濡动听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个人耳中。
她没有什么顾虑,只知道面对那巨大的威胁毫无办法,遵从生命的本能,就像是群羊在狼群的追赶下狂奔,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场中所有人尽皆默认了,只因那场愈发浓郁的黑雾,已经开始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了。
其实,如果让橘政宗选择的话,就算是在座所有人都选择继续,他也会找个理由退下去,他需要活下去,不然恐怕本体都会落到坑里。
绘梨衣身为尊贵的上三家家长又是蛇岐八家的月读命,分量十足,正好给他一个台阶。
“退”
大家长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个人心中,所有人井然有序的组织撤退,如果可以的话。
就在下一刻,仿佛猛兽出山,被关押了千古的凶兽挣脱了囚笼。
黑雾瞬间浓郁起来,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但这仿佛只是舞台的出场气氛。
下一刻,便会因为主角的盛大登场散去。
如同下起一场黑色的雨幕,所有被染成黑色的樱花逆卷成风暴,黑色的洋流汇聚成海,所有的黑雾在一瞬间散去,就像是电影中的特效,一瞬间便可以被抹掉。
起先是一抹黑色的光点,而后狂暴的风撩起,每个人竭尽全力站立在地标。
光点越来越大,空气中压抑的气息仿佛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除了源稚生和上杉绘梨衣其他去全部人被压在地面,仿佛不配直视那位伟岸的皇帝。
绘梨衣抓紧源稚生,美眸中流动着淡金色的流光。
源稚生开启龙骨状态,眼球爆起,竭尽全力的抵抗这一股压力。
他竭尽全力抬头,想要直视,想要见证那位皇帝。
漆黑色深邃如深渊的修长龙鳞,狰狞,但却完美的骨刺,硕大的龙眼照耀着太阳般的光,娇娆的龙躯舒展开来,像是一座巍峨的黑色山岳。
太阳的光辉照在深邃的龙鳞,反射出黝黑的光泽,那庞大的,令人颤栗的龙躯仅仅只是出现,大地,天空都仿佛在颤抖。
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似乎凝成了实质,肉眼可见。
祂朝天咆哮,音浪震天,音波震碎了天空附近所有的云朵,让天空重回蔚蓝。
整个日本所有的混血种同时抬头,望向富士山的方向,腿部微曲,颤抖了起来,有的人甚至当场跪下。
一股来自于血脉源头的威压袭来,就像是直面龙王的权威。
千年的皇帝归来,终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黑王!?”
源稚生嘴角溢出一抹血迹,望向天穹,一脸的不可思议。
望着那在仅是立足天地,便足以让空间都为之颤抖的伟大存在。
自看到这位尊贵的黑龙的那一刻,源稚生便明白了,这是世界上最伟大,最尊贵的龙王。
是不可战胜的,起码不是他们可以战胜的存在,就像是龙族历史中的记载。
祂是至尊至德至力的绝对存在,是龙族的主宰,千百年前被背叛的黑龙皇。
伟岸的身姿,伟岸的力量,糅合了暴力与美丽,这是真正的究极生物,是那最古老的皇帝!
但源稚生心里确实却只有绝望。
曾有预言,当黑皇帝复苏的那一刻,世界都将毁灭,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他终极的伟力下付之一炬,化作泡影。
他的愤怒会燃烧世界,将所有的一切吞噬。
世界毁灭,他也会死,绘梨衣也会死,整个日本,甚至整个世界都会成为一片废墟。
但为什么会是现在,距离预言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为什么龙族之祖,世界毁灭者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而且是在神的涅槃之地复苏。
他想不明白,他现在只想逃命,带着自己的妹妹逃命!
去向学院本部求助,或者说通知昂热校长做好战争的准备。
龙族与人类真正的战争!
“咔”
他刚准备站起来,双腿就发出了咔嚓的骨响,原来在这股绝望的压迫下,他的腿骨已经被压碎了,现在他只是一个走不动路只能等死的“皇”。
“哥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