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几年的的时候,吴成枫家里有一台电视机,那是一台十七寸黑白电视机。虽然电视机没有色彩,可吴成枫还是看的津津有味。那时候,电视上最火的一部电视剧就是《聊斋志异》,很多人心里害怕,可还是忍不住去看,吴成枫和姐姐吴成敏都喜欢看《聊斋志异》。吴成敏的胆子比较小,每次播放片头曲,一盏灯笼忽明忽暗,伴随着阵阵鬼哭狼嚎的怪叫声,吴成敏就忍不住用被子捂住脑袋,让吴成枫等片头曲播放完了再叫她。
吴成枫的胆子本来不小,可他眼看着王国栋惨死的情形之后,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晚上也不敢出门,一闭上眼睛,仿佛就看到王国栋没有脑袋血淋淋的模样。一直过了两三个月,吴成枫才渐渐恢复正常。
这天是个星期天,吴成枫在房间写作业,妈妈在院子里洗衣服。突然,吴成枫听到一阵紧急的铜锣声,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扔下铅笔跑到院子里。
杨秀娟看到吴成枫,便说道“你去大街上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好的!”吴成枫答应一声,一溜烟跑出来家门口。
吴成枫顺着锣声,一直找到了村委会门口。吴成枫看到村委会门口围着不少的人,他心中好奇,急忙挤进去查看发生什么事了。
吴成枫挤过人群,挤到最里面,他看到人群当中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这个中年人是外地人,他穿着一身中山装,手里拿着铜锣和槌,腰间插着一根皮鞭,在外地人的手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一只小猴子的脖子里。
吴成枫第一次见到真猴子,也有些好奇,他看到猴子就一尺多高,浑身长满棕色的毛,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像玻璃球一样,不挺地东张西望。小猴子不时做出抓耳挠腮的模样,引得围观村民哄堂大笑。
外地人看到围观的人不少了,就扔下铜锣,对着围观群众做了一个罗圈稽,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叔叔、伯伯、大婶、大妈、大家好!小弟初来贵地,无非想混口饭吃!待会儿让我儿子给大家表演一番,大家乐呵了,赏个零花钱!”
外地人说完,环视一眼群众,说道“场地太小!请大家向后让一下!”
村民们听到外地人的话,纷纷后退。吴成枫人小力气小,被人群挤到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了。吴成枫着急地蹦来蹦去,可还是看不到。这时,吴成枫看到村委会门口有两个石羊,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这两只石羊长约一米五,高一米左右,至于重多少斤,吴成枫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以前吴成枫和五六个小伙伴一起推石羊,石羊都纹丝不动。村委会门口这两只石羊的嘴被人敲坏了,至于这其中的缘由,吴成枫也听村里上年纪的人讲过。
据说,在几十年前,村里有座石桥。不过,那时候石桥下面已经没有水了,在石桥的旁边,有一只石马和两只石羊蹲守在那里。在麦子成熟的时候,有村民发现,地里的麦子不知被什么东西偷吃了,还在地里践踏一片一片的,连着有好几天,村里人再也忍不住了,有十几个青壮男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在地里蹲守。就在月色撩人的夜里,蹲守的男人终于看到糟蹋粮食的罪魁祸首,是一只白马和两只白羊。村民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向在麦地里打滚撒欢的三只畜生冲了过去。白马白羊也受了惊,撒腿就跑,村民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追到石桥旁,便不见了那三只畜生的踪影。村民们在附近搜索,竟然在桥头石马石羊的脚下发现一些麦粒。这时,村民才知道,是这三只石马石羊成精了,在地里偷吃粮食的。于是,村民商议了一下,便敲断了石马一条腿,敲坏了两只石羊的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粮食被偷吃了。
当然,这只是村民口口相传的事,至于真实性,已经不得而知。就在几年前,石桥被填平,两只石羊被人运到村委会门口。吴成枫问过上岁数的人,那只石马去哪儿了?大家也说不清楚,可能在填平石桥的时候,三条腿的石马被人埋到石桥下面的土里去了。
吴成枫站在一只缺嘴石羊的背上,透过村民头顶,能清楚地看到那个外乡人和那只调皮可爱的小猴子。
“好!我让儿子给大家敬个礼!”
外乡地人口中的“儿子”,就是这只小猴子。外地人瞪着小猴子,说道“儿子,来给爷爷奶奶们敬个礼!”
小猴子听到外地人的话,真的举起右爪敬了一个礼,倒是有模有样的。
外地人很满意,又说道“来,儿子,再翻两个跟头!”
小猴子很乖巧,在地上向前面翻了几个跟头。
“好!咱们再向后翻几个跟头!”
这一次,小猴子没有按照外地人的话去做,它抓耳挠腮东张西望。群众见状,登时哈哈大笑。
外地人似乎感觉丢了面子,有些恼羞成怒了,他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
“啪!”
“吱吱吱!”
鞭子虽然没有抽到小猴子,可还是把它吓了一跳,小猴子吱吱叫着,身子缩成一团。看样子,这小猴子平时没少挨鞭子抽。
“快!向后翻几个跟头!”外地人声色俱厉地对小猴子吼道。
这一次,小猴子不敢再违背外地人的命令,老老实实地向后翻了几个跟头,外地人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各位了!”外地人最终的目的露了出来。
村里的乡亲们也看完热闹了,掏出一毛两毛的扔过去。当然,也有分文不给的。吴成枫是个小孩子,平时就没什么零花钱,自然是白看了。
外地人捡起地上的钱,虽然心里不甚满意,但他还是接着让小猴子表演节目。吴成枫看到小猴子的眼睛红红的,似乎有眼泪滴下来。那时候,吴成枫的年纪小,也没有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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