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往事重新被翻出来,就等于将那些隐埋在心底的秘密重新翻了出来,也将那些早已愈合的伤口重新撕开,并伴随着痛苦的回忆,余那是余声一点儿也不愿提及的过去
:“我累了,我想休息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这件事情对赵启成的冲击也不小,但赵启成还是选择了留下:“我在这儿陪你。”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都走吧。”
舆论还在发酵。
不但附上了余声当时的堕胎记录,还说那孩子都有四五个月大了,器官早已成型,还说那孩子很健康,完全任何问题,结果被余声硬生生扼杀了。
连亲生孩子都杀,她就是个刽子手。
一时间,网上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人都被余声的残忍震惊了,骂余声骂的很凶。如果一开始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不是发现怀孕的时候就去堕了,而是要等到孩子都成型了才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呢,四五个月,确实已经是个成型的孩子了,还亲手
扼杀了,那得是多残忍,多心狠手辣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年少轻狂的过去,留下了很多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比如余声和林宴初甜蜜的,不堪回首的过去。
拿着手机,余声看着已经泛黄的医疗记忆,记忆也逐渐被拉入时光的洪荒中。
那时候,医疗水平落后,如今所谓的无痛人流根本没有普及,而且她根本不敢去大医院,所以只敢偷偷的找了个很小的私人诊所。
是药流。
吃了药以后她就躺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不知道流了多少汗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泪,直到那个小小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排出来之后,她反而没有眼泪了。
网上说的没错,那孩子,已经成型了,却硬生生被她扼杀了,那时候生出来的时候,还挣扎了一下,还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时,她几乎都崩溃了,因为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她做了一件让自己终生悔恨,并且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错事。
但是痛苦并未因此结束,因为身体原因,药流流的并不干净,医生告诉她必须清宫。她永远也忘不了一个人躺在那冰冷的器械床上时的无助和痛苦,尤其是感觉到那冰冷的钳子穿透自己身体时,就好像一把闪着寒气的利刃从她身上一寸寸割下肉来,绝望
与恐惧深深包围了她。
耳边,仿佛还有婴儿的啼哭,是对她这个母亲无情与残忍的控诉,日夜诅咒着她,日夜跟谁着她。
“啊,不要——不要再跟着我了,不要再跟着我了——”余声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双手捂着耳朵,整个人混乱又癫狂,就好像溺水的人,找不到出路。
突然,有一双手揽着她的肩头,将她颤抖的身体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没事了,我在这儿。”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在这暗夜不设防的时分,占据了余声的心怀。
是梦吗。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儿,可是这梦,未免太真实了一些。
不,这不是梦!
余声猛地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像一只刺猬,瞬间竖起了全身的刺,做好了全副武装,原本涣散的眼神也瞬间清醒无比:“你怎么在这儿!”
林宴初的脸上,是久违的温和,并没有以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只是漆黑的瞳孔深处,有难掩的自责和痛苦:“今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真的吗?”
余声垂在身侧的手指蓦地紧了紧,可是很快,她又强迫自己松开了,若无其事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微博上的爆料,是真的吗?”余声还是没忍住,再次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可是脸上,却十分的云淡风轻:“微博爆料,是说我十八岁堕胎,私生活混乱这件事情吗?大半夜的,你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来
这儿?”
“是,我要知道,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呵。”余声讽刺的轻笑了一声,“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林先生,请问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余声对上他的眼神,清楚的看到一瞬间他眼中积聚的风暴:“当然,余声,那是我们的孩子!”
林宴初的眼中出现了狂乱,平静的眼底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他不曾掌控的过去,也是无法改变的过去。
他看了爆料,也看到了关于那个孩子已经成型的消息,如果那个孩子可以成活下来,那么现在应该高中毕业了。
此时此刻,林宴初握着余声的肩膀,余声才知道,他其实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他的温柔他的平静他的冷静自持,全部都是他的伪装罢了。
其实他的力气,大的似乎要将她的肩膀捏碎!
“放手,你捏痛我了!”余声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痛苦挣扎着,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林宴初一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放松了对她的钳制,但并未松手,他执意要个答案:“余声!告诉我!那是我们的孩子!”余声敛了敛眸,再抬起头来,嘴角充满了讽刺笑意:“林先生,没想到你还这么喜欢给自己加戏,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不是你的孩子,是我和别的野男人苟且怀上的
,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可以走了吗?”“余声!”林宴初的情绪,原本就在危险边缘,而余声这样毫无节制的刺激,仿佛在他的心口上捅刀子,林宴初全身的肌肉都瞬间绷紧了,抬手掐住了余声的脖子,低头凑
近了她,就好像最危险的毒蛇,吐着红信子,“不要骗我,余声!这对你没好处!”
余声呼吸困难,每一个字都十分费劲,但她还是坚持着:“所以呢,我要承认那孩子是你的,就有……好处了?”她的脖子很纤细,也很脆弱,脆弱到只要他稍稍用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捏断,此刻,好像就只有出气的份儿,都没有进气的份儿了,眼睛也开始翻白脸,挣扎的双手也逐渐失去了力气,无力的垂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