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应该自己开车来的,赖新这跑车敞篷,开起来风驰电掣,风刮得她头疼。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au酒吧的地下停车场,林素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下了车。
下车后,林素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没等赖新锁好车,她朝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去。
林素是个酒鬼,从两年前开始酗酒,后来一些酒她渐渐喝乏味了,就会去各种酒吧找能刺激到她味蕾的新酒。
她是au酒吧的常客,所以刚进酒吧,酒保就热情地和她打了招呼。
“林小姐,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该有那么两个星期了吧。原本林素是每周来个那么两三次,自从陶牧之给她诊疗后,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和陶牧之斗智斗勇上,连酒都不怎么喝了。
想到陶牧之,林素心底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这个狗男人!
“我定了包间,在二楼。”在林素想着陶牧之恨得牙痒痒的时候,赖新也已经进了酒吧。酒保和他打了招呼,他和林素说了这么一句。
au酒吧是a市最高端的酒吧,除了各色酒水外,蹦迪,乐队,一应俱全。甚至也还有些其他的服务。
不过林素一般不会点其他服务,就是在一楼卡座尝尝酒,甚至跳舞都不咋跳。主要au酒吧的选曲挺一言难尽的,都是些网络红曲,听起来没啥意思,也激不起她跳舞的兴趣。
想到跳舞,林素又联想到了周六和陶牧之在那小清吧里听到的《初恋》。她眉头皱了皱,和赖新道:“走吧。”
林素答应了来和他喝一杯,但她明显心事重重,对于和他喝一杯这事儿也不太放在心上。对于她的不耐和冷淡,赖新并没有嫌,她能来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两人一起去了二楼的包厢。
二楼的包厢和一楼的卡座还是不一样的,酒吧的一楼有吧台,有音乐台,还有各色躁动的青年男女,熙熙攘攘,乌烟瘴气。一楼的卡座像是沉在这乌烟瘴气的夹缝里,连空气都不太流通。
二楼就好多了,独立的包厢,顶级的视角,坐在包厢的卡座上,身后是玻璃,里面能看到外面,看到下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极尽隐秘,又彰显地位。
到了包厢,外面吵闹的音乐就被关在了外面。林素坐在了卡座上,赖新则坐在了离着她得不远处。不管他目的如何,但是在一开始,赖新是极尽儒雅和绅士的,懂得和女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免引起对方不适。
“喝点什么?”赖新问。
林素虽然跟着赖新来了,但完全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不想再接到陶牧之的电话,然后一遍一遍地提醒她昨天表白失败的挫败。
可等到了包厢,她拿了手机出来,手机屏幕上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时,她又躁郁了。她说她陪着男人出去喝酒,他就真不打电话过来打扰她了。真是个好医生,也是真的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林素心底涌上一阵火气。
“要些凉酒。”林素道。
听她这么说完,赖新看着她,倒是一笑,道:“酒也就是喝得时候凉,喝完都会热的。”
林素看了他一眼。
对上她的视线,赖新没再说什么,只和身边的酒保道:“按照林小姐的要求来。”
他吩咐完,酒保点头应声,而后离开了包厢。
赖新要完酒后没多久,酒就一一被送了上来。林素拿了一杯满是冰块的威士忌喝了一口,威士忌冰凉的口感冻得她舌尖发麻,林素一杯酒喝下去,什么味道都没尝到。
她又拿了第二杯。
林素喝酒完全像是在喝水,这样度数一杯威士忌,一般酒量不好的人喝完,很容易会上头。但林素没有,她喝完一杯后,又拿了一杯喝了起来,边喝边看向了楼下。
楼下现在热闹起来了,不知道放了什么曲子,卡座上的男女都踩在卡座上疯魔,跟嗑、药上头现场一样。
不得不说,在上面看还挺有意思的。
赖新喝着酒,看着林素,班上后,他问道:“一直给你打电话的是谁啊?”
林素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赖新。她在接陶牧之电话的时候,赖新就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她对电话里的人说的话。
“心理医生。”林素道。她说完之后,补充了一句:“前心理医生。”
关于林素的心理问题,其实圈子里有在传。不过具体情况大家都不太知道,只知道她脾气不好,工作的时候,阴晴不定,时而狂躁得大发雷霆,时而阴阳怪气冷笑连连。
但是一般有些本事的摄影师,大多在工作上会比较怪异,也不把这当事儿。当时林素说她性、冷淡,他也以为是为了拒绝她胡诌的理由。但是今天在他约林素的时候,原本毫无兴趣的林素,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同意了跟他一起来喝酒。
听完林素的话,赖新一笑,道:“他是做了些什么,让你把他变成了前心理医生?”
林素:“……”
她以为离开陶牧之,她就忘记陶牧之给的烦恼,然而赖新一句话,又让她想起昨天的事情来。林素眉头一蹙,眼睫都没抬一下,但是在她的表情中,赖新捕捉到了“少管闲事”四个大字。
赖新是个很会看女人眼色的男人,像林素这样的女人,对私生活极为敏感,是不会轻易和他聊这么深入的。见她不耐,赖新耸耸肩,道:“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林素确实不愿意说,她出来就是为了摆脱这件事情的,结果出来后还是跟别人说这件事情,那她跟赖新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林素拿了酒杯,喝了两杯酒。两杯酒下肚,林素的肚子里已经燃烧了起来。味道确实对她没什么刺激,但是酒精有。酒精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关于周六晚上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逐渐清晰。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躲着,它越是往你脑子里钻。想到这里,林素喝了一杯酒,问赖新:“你们男人喜欢什么?”
她话音一落,正在喝酒的赖新动作一顿,他看向林素,问道:“什么?”
“你不是男人么,你邀请我喝酒,是喜欢我的什么?”林素道。
赖新一开始还有些许保留,但是林素的话一下把两人今天的行为谈直白了。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微挑了挑眉。
他对林素的喜欢并不是因为她的摄影技术,尽管她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摄影师。
作为一名模特,赖新对于事业的定位就是一份工作。他有身材有颜值,林素的拍摄固然能拍出他的灵魂,可是一般人来说,只看到他的身材和颜值也就够了。
在这种名利场工作,接触得也都是光鲜亮丽的人群,在对一个人感兴趣的时候,一开始吸引的往往都是外面那层皮。
而那层皮之下,就是身体的欲、望。
其实不光他,男人都是如此。
赖新打量了一眼林素。
今天的林素也并没有多加打扮,可是玫瑰不需要好看的玻璃糖纸包扎依旧明媚。她只穿了简单的吊带衫和短裤,白皙的皮肤,玲珑的曲线,纤细的锁骨和笔直的腿,任何一个地方都让他喜欢。
但是林素问得直白,赖新的回答却并没有如她那般直白。
“男人喜欢精神的拥护。”赖新道。
林素:“……”
精神的拥护就是,希望女人喜欢他,爱慕,崇拜……但是不对啊,她昨天对陶牧之告白了,他也不喜欢啊。
“还有呢?”林素问。
他话确实没有说透,在林素问完后,赖新打量了一眼她,道:“还喜欢姣好的肉、体。”
林素:“……”
就是说,男人喜欢女人爱慕崇拜他,且迷恋女人陪他上床。
狗男人。
林素在赖新说完后,微挑了挑眉头,喝着酒没再说话,像是对他这番话不置可否。赖新见她没再说话,就继续下去了这个话题。
“但是第一种是心理层面的。要是男人喜欢这个,代表他对女人也有爱意。而第二种就简单得多,只需要荷尔蒙的催化,女人姣好的肉、体就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林素:“……”
所以说,相对于心理层面的喜欢,男人更容易沉溺在女人对他们心理层面的吸引上。
林素听完,回头看向了赖新,而赖新也在看她。酒吧的包厢,因为这个话题,气氛变得直白。
两人目光相对,林素道:“所以我喜欢你,和我陪你上床,你更喜欢我陪你上床?”
赖新那番话就是这个意思,也是这个意图,等林素主动说出来。在林素说完,赖新笑起来,道:“是的。”
林素望着他,像是想通了一件事。在想通之后,她眼神里的情绪敛起,恢复如常。
她的眸光里的探询和未知在这一瞬间变为冷淡,她像是利用他答了一道题。在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后,又恢复到了开始的模样。
她拿过酒杯,把伏特加一口干掉,对赖新道。
“死心吧,我真的性、冷淡。”
赖新:“……”
在如此火热的话题之后,两人没有任何进展,甚至回到了开头。林素喝白开水一样的喝着酒,看着楼下的狂欢,情绪没再有任何变化。
赖新还坐在他来时坐的位置,并没有朝着她靠近。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对林素的耐心也随着一杯杯酒而消失殆尽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后,林素倒是没醉,只是一肚子水咣当。她从卡座上起身,赖新看她一眼,问道:“你要走?”
“不走。”林素道,“我去趟洗手间。”
虽说和赖新喝酒没什么意思,但喝酒有意思。
说完,林素看了一眼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空酒瓶,对赖新道:“今天算我请。”
赖新请她喝酒是为了跟她上床的,结果她性、冷淡直接拒绝了他不说,还喝了他几万块钱的酒,这任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她又不是没钱,也不想欠他的。
说完后,林素离开了包厢。
酒吧二楼就有洗手间,林素路过走廊,从走廊到洗手间这短短的距离,林素就看到了三对搂抱在一起的男女。男女之间气氛狂热,在躁动的荷尔蒙和音乐下,三对男女眼看就要脱衣上垒。
他们未必就认识,有可能只是今天第一次见面,但是就可以做这些事情。赖新说的不错,肉、体的痴缠和拿捏确实比感情来得容易得多。
林素去盥洗池边洗了把脸。
有说不说,她酒量虽大,但是那么多瓶酒下去,她还是有些上头的。
不过这些都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洗了把脸,林素抽了两张纸,胡乱擦了一把后朝着包厢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林素波澜不惊地经过了那三对男女。
酒吧二楼的走廊一头连接的是洗手间,另外一头则连了落地窗。走廊落地窗的玻璃和包厢内的玻璃不一样,上面能看到下面,下面也能看到上面。
林素往玻璃窗前那么一站,卡座里倒是有不少人看到她,对她举杯吹口哨的。
平时来酒吧,就见惯了这样的阵仗。她能吸引这么多男人,咋就吸引不了陶牧之呢?
想到这里,林素又是一阵上火,她没再想,转身就要回包厢。她走到包厢门口,推门就要进去,但是在临进去前,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了里面的赖新。
或许是久等她不到,赖新坐在了她刚才坐的位置上。他给她斟了杯酒,倒完酒以后,赖新从口袋里拿了一小袋什么东西出来,洒进了她的酒杯里。
看到这里,林素的身影从玻璃窗前离开了。
而刚好做完这一切的赖新,在将东西洒入林素的酒杯后,抬头看向了门口。包厢门是紧紧关上的,玻璃后空无一人。赖新收回目光,拿了旁边的吸管,在林素的杯子里搅了搅。
林素离开玻璃窗前后,回到落地窗那里,拿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陶牧之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陶牧之应声,林素翻了个白眼。
她先停着没说话,后她轻轻喘息了一声,她的声音像是羽毛搔过喉咙,软绵无力,对电话那端的陶牧之道。
“陶牧之,我好像被下药了。”
女人的声音经过电流,带着些酥麻的轻颤,比实际听到的更为撩拨心弦。林素说完,等待着陶牧之来英雄救美。
陶牧之:“什么药?”
林素:“……”
什么什么药?她在酒吧啊,当然是春、药了大哥!
林素气得上火,但还要继续伪装有气无力,她轻喘了一声,道:“不知道。我和一个同事出来喝酒,本来好好的,但是喝了他递给我的一杯酒后,现在感觉浑身发热。”
说到这里,林素补充了一句。
“我现在好像不是性、冷淡了。”
。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点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