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他们提着行李和装备,五人共同挤满一辆车前往台北,透过车窗欣赏台南沿途的风景。
汽车行驶了二百多公里后,终于在中午时分到达了台北市。
他们在市里金华街附近的小旅馆住了下来,这些地方同港岛生活的圈子大同小异,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隐蔽。
用过午饭后阿九决定去台北竹联帮的人联络一下,打听打听肥祥在台北的落脚点,最好能杀他个措手不及,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竹联帮的堂口设在旧城区的一个老院子里,他们五人在堂中小弟的引导下走进去,只见一个长头发穿西装的家伙躺在院子里天井下的藤椅上,手臂上满是纹身,右手缓缓地摇着竹扇子。
“港岛人?”这人猛地坐起来,盯着他们神神叨叨地问道:“港岛人来我们台北做什么?”
阿九上前一步说道:“我们是洪文的人。”
听到文哥的名字,这位堂口老大没什么反应,哼了一声说道:“洪文在港岛说话管用,但在台北不管用。不管你们想要什么,都要守我们这里的规……”
阿鬼上前两步,把一叠港币送到了此人的面前,对方眯眼一笑:“没错,这个说话最好使。”
他伸手接过钱清点一番:“虽然是港币,但也很管用。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豹哥,想打听什么人的消息?”
“肥祥,港岛荃湾大厦奥比餐厅的老板,也是我们社团的元老,一个多星期前他坐飞机跑路来台北。他派人刺杀大哥,这种人留不得。”
豹哥猛然从藤椅上坐起来:“确实留不得!刺杀老大,违背道上的规矩!两天之后!等我消息!”
五人也没有废话,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豹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对站在身边的小弟招了招手,又点燃一根雪茄喷云吐雾:“这几个不是善茬,派几个人跟踪他们,免得在我们的地面上惹出乱子来。”
几人坐在台北夜市的露天大排档里,手中端着泡沫丰富的扎啤,满座的各种小吃,阿九起身招呼:“老板,再来两盘蚵仔煎!”
高超抬头问阿九:“这竹联帮的堂主靠住靠不住?”
阿九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将骨头扔到盘里说道:“不知道。”
他无意间从圈椅上回头,看见几个穿的花里胡哨的混子频频朝这边张望,又鬼鬼祟祟地扭头望向别处。
“他们人多势众,但是技术很一般呐。”
“明天亲自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阿来低头闷吃,阿信仰头把冰冷的扎啤灌进喉咙里,却没有发现对面的阿九用诡异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第二天上午,五人又站在了堂主豹哥的面前,豹哥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很不好办啊,你们说的那个胖子住在四海帮的地盘上,又雇佣了四海帮的几个枪手当保镖。最近政府查得严,上面老大不允许任何人在街道上与四海帮冲突。”
“不过嘛。”豹哥话锋一转说道:“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你们不如安定地住下来,那胖子再有钱也经不起四海帮消耗,等到他把钱花完了,没有人保护,你们再过去找他算账。”
阿九扯动着嘴角笑了一下,开玩笑!肥祥身上带着文哥给的三千万,多等一天他败光的钱就越多,他们能等,南哥不能等!
“豹哥只需要告诉我们他住在哪里,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办,跟你们竹联帮没有任何瓜葛。”
“没有瓜葛?”豹哥轻蔑地狞笑道:“在台北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和我们有关系。”他伸出食指指着五人:“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搞啊!”
阿鬼上前一步,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件事情拖得越久,将来发生的时候闹得越大,豹哥还是应该提前告知我们,我们保证用最小的动静干完走人。不会对贵帮造成任何损失。”
豹哥扯动着嘴角歪了歪头,满脸的褶子都皱了起来:“你们还想威胁我?”
气氛瞬时剑拔弩张,豹哥小弟都已经把手伸进了西服内袋,只要堂主一声令下就会开枪火拼。高超几人也把手摸到了后腰上,这帮派头子距离他们最近,一旦动手会被直接打成筛子。双方的神经都已紧绷,甚至能够看到双方眼睛抖动的肌肉。
高超语气平静地说道:“豹哥不要误会,肥祥我们势在必得,就算四海帮拦在前面,也要把他找出来干掉,这对你们竹联有益无害。”
豹哥与高超、阿鬼他们对视了良久,他只要在他们的眼睛中看到一丝的软弱与犹豫,他就会强硬拒绝,但是这些人神情坚定冷酷,没有任何的妥协余地。
他最终退让了一步:“在旧艋舺的淡水河南岸南工路163号。记住,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无论你们干成干不成,都给我滚蛋走人!”
“谢谢豹哥。”五人朝豹哥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院子。
他们回到小旅馆后,立刻整理枪支装弹准备出发,高超把十发七点七子弹装进步枪弹匣内,用床单缠绕起来背在身上。伯莱塔手枪也装满了三个弹匣。
高超突然停住动作,回过头来对阿鬼说道:“阿九有事瞒着我们。”
阿鬼也点点头:“找个机会我们问问他。”
五人还都准备了一身防弹衣,穿戴完毕后高超将风衣穿在了身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拉风。
五人排成队列从旅店的走廊里走出去,一起挤进了门外的轿车里,沿着街道往艋舺方向驶去。
他们将车停在南工路附近,步行来到肥祥躲藏的地点的街道对面,高超发动远视之眼以十倍视力观察对面的动静。
肥祥住的房子是一座二层小楼的院子,掩映在树丛之中,它的前面临街是个非常张扬的夜生活会所,灯火璀璨霓虹闪烁,有穿着暴露的长裙女子迎来送往。街边停一列列大概十几辆车,有很多身穿黑西服小弟站靠在车边站岗。
“怎么人这么多?”
阿鬼和阿来也瞪着圆眼睛死盯着前方,他们预估了一下,对方有四十人之多,这要是爆发枪战,估计整个台北都惊动了吧。
“怎么样?要不要干?”
三人把目光望向阿鬼,阿鬼却看向了阿九,阿九却咬着牙关犹豫不决。他是忠于南哥不差,但也不会把自己的命当做一把柴火随便填进去。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高超对四人说道:“区区一个肥祥,不会惊动这么多人保护的,台北人也没这么小家子气。我看他住所不远处这家会所很有问题,有可能是四海帮的场子,说不定今天晚上有老大在这里请客过夜。”
阿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头道:“有道理,我们先回去,明晚再过来。”
大家都一致点头没意见,反正是他先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