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主对药材的确熟悉,在这方面也有天赋,前几年经常跟着外公去山上采草药,有时候采的草药卖的铜板比外公还要多。
当然了,最后也都进了大房的口袋。
这姑娘这么多年也就攒了十几个铜板,是准备等她娘生产之后用的。
其实夏云桐很佛系,如果原主回来,她不介意立刻将身体还给她。
她想回现代想回家,尽管那是一个其实并没有多少温情的世界,但那毕竟是她的家,虽然她这人有时不合群,可她还是有几个好朋友的。
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这身体好像就是她自己的一般。
行走在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古代街市上,夏云桐甚至有一种恍惚感,也许现代的经历才是她的一场梦吧。
所以现在的夏云桐,确实是全心全意谋划着以后。
她给刘夫人一个美容方子,简单普通,但这世界却真的没有。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哪怕现在刘夫人早已经当了祖母,可也希望自己年轻漂亮,就算不年轻了,但脸上皱纹少一些,皮肤细腻一些,白净一些,不是更好吗?
刘夫人知道老谷子涉猎方面极广,是南梁国难得一见的医家,却也是杂家,拿出这个方子一点都不奇怪。
刘夫人高兴的收了下来,而自始至终没有见到二夫人,应该是被私下处理了,这件事情户部尚书是不会张扬的。
这就是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别说达官贵人之家了,就连凉水湾的庄户人家,不也是如此吗?
夏云桐对于这里的很多事情又有一个深刻的认识。
又被刘夫人赏了一堆东西,而这里面还有五张十两的银票。
还是那句话,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只是两天的功夫,夏云桐也算是小有积蓄了。
柳大夫与夏云桐出了尚书府。
是府里的大管家亲自送出来的。
应该算是规格很高的待遇了,也代表着户部尚书,对于柳大夫不会再追究。
尽管这样说,有些不讲道理,可事实如此,真想要柳大夫背锅,一顶大帽子压下来,柳大夫也只能咬牙认下了。
马车朝着回春堂的方向慢悠悠的驶去,夏云桐心里琢磨着元若烟。
虽然元若烟没那个胆子将自己做过的事儿说出来,可是,那人心肠歹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元若烟向来自觉高人一等。
如今被夏大丫给这么收拾了,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夏云桐手里也没有毒药,除了安神的就是拉肚子的。
张婆子吃下的是拉肚子药,可如今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元若烟的是安神丸,当时她还同时按了睡穴,所以元若烟会睡一天一夜。
现在同样恢复正常。
只怕现在也是满京城的打听,甚至会给娘家去信。
那么,她该带着妹妹回凉水湾了。
……
与此同时,玄武街的理藩院,当朝首辅蓝玄凌与这次使团大臣,就和亲以及两国和平友好相处之事进行了洽谈。
行程不改,说是和平友好,那是单方面的,这一次南梁国为此又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蓝玄凌并不觉得有什么。
南梁国地大物博,那点东西他们还没有放在眼里,暂时能让北鞑国安分一段时间,就也值得。
要不然这仗一打起来,损失的可就不是这点金银珠宝和南梁国的公主了。
皇太子死了,再将大公主送去北鞑国和亲,不管她有什么能力,她的手也伸不到京城来。
只剩下一个小皇子了。
想到这里,蓝玄凌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
从皇宫里缓缓出来一顶暖轿,四周是明黄色的流苏,绣着精致的花纹,八个太监抬着,里面坐着一个眉眼精致的小男孩。
他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玉质的小老虎。
他是属虎的,这是太子哥哥在他四岁生日那天,亲自给他雕刻出来的。
他就是沈栖的弟弟,四皇子沈哲。
他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阴郁和沉静,掀开帘子探出头朝着皇宫的方向看过去,皇祖母病了,母后犯错被关进了冷宫……
父皇下旨说让他出家为僧,为太子哥哥祈福。
沈哲叹了一口气,阴郁的眼睛里染上了点点泪光。
可却也觉得无端的轻松起来。
他出家做了和尚,就不会妨碍三皇子,不会成为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父皇也不会用好像看脏东西一样的眼神看他。
他从会走路就有了自己单独的宫殿,父皇说他与他相冲,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宫殿里,除非重大节日和祭祀,轻易不让他出来。
太子哥哥偷偷告诉他,耐心等着,他会将他从那空荡荡冷冰冰的宫殿里带出来。
可是太子哥哥还没有兑现他的诺言呢,就永远的离开他。
沈哲又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好,可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他又探过头看去,却原来是阿姐。
沈萱在后面急声喊道:“停下。”
可抬轿子的八个太监好像没听到一般,因为他们的命令就是将四皇子送出宫门,送上马车,送往报恩寺。
暗卫蛇六眼眸暗了暗,他是大太监,在皇上跟前伺候着的梁大总管面前,很能说得上话。
他开口道:“停下。”
随后又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公主岂是咱们这些奴婢怠慢的,那可是天家娇女!”
几个太监心神一凛,对呀,就算她不受宠,可她也是皇帝的女儿,他们这些奴婢,谁给他们的胆子敢怠慢大公主?
于是赶紧将暖轿停了下来。
沈萱追了上来,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她现在彷徨不安,一夕之间皇宫就变了天,她连皇祖母和母后的面都见不到。
她们住的宫殿,已经被禁卫军给围的水泄不通。
然后她就惊闻弟弟要被送去出家当和尚。
她抓住脚杆,一翻身就上了暖轿,一把将沈哲搂在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沈哲一动不动的让她发泄情绪,可是啊,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怕是要争分夺秒的。
他不得已挣脱开,低声道:“阿姐,你怎么会来,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