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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府的灯烛亮着,在黑暗中忽闪着明灭不定的光。
燕纾任由绿云帮她用最快的速度梳妆。随着特制口罩挂住双耳,也遮挡起小脸上一派严肃的稚气。她要亲自送燕大老爷去就医。
燕纾在棉袍外又套上换洗的防护罩衣,严严实实地。“绿云,你就地待命。倘若我带着父亲回府,还要挑几个妥当的丫鬟婆子过去伺候。叫人严守外院通内院的门,杜绝私自串行。”说完,不等绿云二话,已冲进寒夜里,跟着专门负责传话的婆子向外院去。
马车已经停在外院二门,枝巴背着裹了棉被的燕大老爷上了马车,燕纾独自乘坐另一辆马车,让老管家也留在府中以作接应。
“踏踏踏,踏踏踏”马蹄落在城里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深夜显得分外响亮。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厉喝“站住,何人擅闯宵禁!”
“吁”马车停在了西关大街的十字街口,枝巴从车厢里探出身子,向巡夜的差官禀告“这位大人,小人是东城燕府的,我家老爷疑似疫病,欲送往安济坊。”
一听是疫病患者送到安济坊的,按令不得阻拦,差官正要放行,瞥见跟着的那辆马车,又问“后者何人?”
枝巴顿了顿,还没出声,就听一个清冽的女音自报身份“启禀大人,民女乃患者燕大老爷的嫡女,亦为安济坊首席方老太医的干亲孙女,此番随侍父亲前去就医。”
差官听得明白,安济坊首席的干亲孙女。他常在这一片当差,自然知道每日两次燕府马车为安济坊送餐的义举,也听说方老太医的家眷就住在干亲孙女那里。当下收回路障,放行。
到得安济坊,方老太医闻讯赶来,先令人将燕大老爷抬到唯一的单间特需病房,再细致诊断。该搞特殊的就得搞特殊,谁让这人是自家孙女的亲爹呢。
眼见方老太医望闻问切全面探查下来,掩在厚厚叠叠面巾后面的脸上仍看不出表情,燕纾的心紧张不已,仿佛提吊到了嗓子眼,就怕听到那两个字的宣判。
“这不是疫病,只是普通的风寒。不过来势汹汹,也大意不得。”方老太医最终给出的结果,让燕纾虚惊一场,如蒙大赦。他又道“我开个方子,就在这里抓药熬煎,先退烧。之后你们便家去看顾吧,以免在这里反倒被传染了。”
说完,方老太医起身去外屋写药方,燕纾紧紧地跟随其后出去,小心地问道“爷爷,这次疫病有得治了吗?”
方老太医俯首对着燕纾笑了笑,轻声安慰她“纾丫头,你那茶膏立下大功了,现在距离效用良方只差一步之遥。”
“真的吗?我太高兴了!但是爷爷您可别太过劳累,持续疲劳时自身抵抗力会变低,不要让奶奶和我担心哦。”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放心吧,吃着你们送来的饭菜和汤水,解乏呢!你早点回去,你爹只要退了烧就无大碍,一旦有什么情况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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