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宝一行人很快就回了宫,只有传说留了下来。
因为薛家在这县城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薛家人一折服,所有人都跟着折服了。
陈三得这几个大粉头,更是跟这边的八卦群众,迅速的交上了朋友,凑在一起喝酒谈天,铁的不得了。
只是医公公和药婆婆这老两口一直没回来,八卦群众苦等着权威解读,陈三得几个人也在苦等着对家滑跪。
若是以前,心宝忙一下午,回来铁定会累的不得了,要打蔫儿,睡一觉了,但现在,回来换了衣服,仍是活泼泼的,迈着小短腿就过去找明霈帝。
明霈帝又又又在与人议事。
心宝只能在外头的小桌上,拿起笔来,开始画画。
因为她回来就嚷嚷饿了,距离晚膳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所以花霜叫厨房煮了一碗小馄饨,她画着,花霜就在旁边喂她。
心宝画呀画,画的不满意,就移到旁边画,一张纸画满了,再换一张纸……
但是接连换了几张纸,一根草也没能画成,倒是张嘴想吃馄饨的时候,发现馄饨碗已经空了,花霜把最后一点小汁汁也喂给她吃了。
看着空碗,心宝当时就悲从中来,叹道:“心宝真是个小废物点心,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花霜几个都失笑。
外头有人听到了,走过来,走到门前,笑道:“殿下。臣甘玉求见。”
心宝道:“进来。”
甘白璧进来见了礼,笑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心宝唉声叹气的道:“就是……心宝发现,有很多心宝觉得不难治的病,他们全都不会治,但心宝又不知道,什么病他们会,什么病他们不会。所以,能不能就像现在这样,心宝出去治病,治一个,就写一个,然后等一年之后就放出去,要是有人想看,就可以看到。”
甘白璧笑道:“殿下,这很好呀!”
团子叹道:“可是心宝写什么都写不成!!于是心宝又想,要不就先不写这个了,心宝见了这么多罕见的草木,心宝想把它们画出来,整理出来,做成一个……罕见植物图册,但也画不成!画不好!”
她眼巴巴的瞅着他:“你是画中仙,你有什么诀窍吗?”
甘白璧一愣,颇不好意思的遮了遮脸:“殿下怎会知道臣少年时的绰号??”
团子道:“是耶耶说的呀!”
甘白璧有点吃惊:“皇上说的??”
他颇为羞耻,又捂了捂脸:“臣画画并不好,臣只是少年时喜欢画画,十分入迷,也不知道好坏,天天拿着画给人看,旁人取笑臣,就传了这么个绰号出来,待臣长大些之后,再看当年的画,着实不忍直视。”
外头有人笑道:“甘大人过谦了。”
一边又道:“殿下,臣程功求见。”
心宝也让他进来了。
如今明霈帝在这边住着,没有专门候见的地方,所以明霈帝在前头见朝臣,后头等着见的朝臣只能在院中等着,而心宝这儿是偏殿,天天开着门,所以他们溜达过来并不奇怪。
程弗居笑向她道:“甘大人的画,与世间所传不同,少年心性,画风颇为明丽秀致,故他年长些便觉得不好了,但臣觉得,殿下兴许会喜欢。”
团子道:“心宝不懂好不好看,心宝只想画的像。”
甘白璧笑道:“殿下,这画画,着实是没什么可取巧的,就是练罢了。臣当年着迷之时,时常每天清晨摘一片叶子,一整天,就画这一片叶子,一直画到叶片枯黄……就这么一直画了四十余日,然后才渐渐觉得笔下有了几分意思。写字也是如此,臣以前学草书,想装装样子,就只练‘甘玉’二字,日日练,练了两个月,然后再写别的,也觉得初窥门径。”
程弗居笑道:“臣倒不是如此,臣是只练腕力,指力,在手腕上悬些重物,从极轻到略重,等到腕上渐渐有了力气,写字就渐渐的端正了。”
团子弱弱的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元沈绝回来洗了澡,换了衣服过来,就听了这么一句,一边走进来,一边就笑道:“练武。练武就是取巧。我从未练过字,初学时,就是拿什么字帖,就能照着上头原模原样的写出来,那时父亲时常说我写字匠气太重,我是直到去年,练剑有成,才渐渐脱离那所谓‘匠气’的。”
团子被凡了一脸,只能默默点头。
元沈绝道:“你若不想练,我来写,我来画,便是真正的取巧之法了。”
甘白璧也安慰她:“殿下不必强求,殿下医术通神,口述让旁人记录便好,又何必样样精通,反而要分心,无法专研医术了。”
团子小声道:“可是,医术,我已经不用研了呀!!”
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下了决心:“心宝要努力练武!等心宝变的很厉害,写字可能不用学就会了。”
甘白璧笑道:“殿下说的是。”
程弗居觉得被比下去了,他道:“殿下冰雪聪明,必定一日千里。”
甘白璧道:“臣也时常看些闲书,听闻高手飞檐走壁,衣袂飘飘,想必潇洒又美好。”
“对的!”团子眼都亮了:“你说的对!!将来心宝就是这样的!又潇洒又美好!甘大人你真聪明!看的真准!!”
甘白璧笑着,连称不敢。
元沈绝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于是团子就像每一个想健身先买几套运动装的人一样……让甘白璧给她写了一张时间表出来。
什么时间起床,什么时间吃早饭,什么时间陪耶耶,什么时候陪老婆,什么时间练武……安排的明明白白。
写的超大,还写了两张,到时候可以贴到墙上。
明霈帝召到甘白璧,就听方无忧说在这边忙,明霈帝好奇起来,就过来瞅了瞅。
一瞅之下,他就笑了笑:“挺好。”
然后他好奇一样问她:“起床的时间为何这么早?”
心宝道:“一日之际在于晨!!”
明霈帝挑眉,
行吧,懂了。
团子还问他:“耶耶你开不开心,以后心宝每天都跟耶耶一起起床!”
明霈帝看破不说破:“开心。”
于是到第二天早上,表上明明白白的卯初(5点)起床,明霈帝起来之后也没叫她,等到他忙完一阵,都快到辰正(8点)了,他过去拍了拍团子,团子迷迷糊糊哼哼唧唧,明霈帝道:“时间到了!不是按时辰表的吗?”
团子一扭身子,脑袋往枕头下面一藏……
听不见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