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自称叫文丑,是丐帮的副帮主,今年二十岁。
据他说,十多年他与姐姐流落江湖,周摆尘救了他们,后来娶了他的姐姐,又教他功夫。
再后来他就入了丐帮,帮着姐夫打理帮务,道听楼的事情,确实是他建议的,也确实是他在打理,他是接了周摆尘的信儿,过来跟他聊聊的。
郝花时道:“我问了问他,是不是以前曾经很倒霉,他脸色就变了,然后我又问他最近半年是不是不倒霉了,他就沉默着没再说话。”
他顿了一下,“他还有顾虑,我怕师父等急了,就先回来了,但话我放下了,而且我听他那意思,好像有人生病,我也替师父答应了帮他治,然后约到京城见面了。”
心宝一直认真听着,等他说完了,才严肃的道:“花时。”
郝花时也不知道她要问啥:“哎!师父?”
心宝认真道:“他的名字,为啥要叫文丑?叫文俊不行吗?”
“哦!”郝花时笑道:“肯定是个假名儿呗!生旦净末丑知道吗?丑角儿分为文丑武丑,文丑是丑角里头的一种。脸上有一块白的那种,所以又叫小花脸儿。”
他在脸上比了比:“唱戏逗趣儿的。无丑不成戏知道不?这估计是自嘲呢!”
团子点了点头:“哦!!”
正要说文丑是东汉一个将领的明霈帝,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然后郝花时续道:“等回头去京城,周摆尘也会来,到时候见了面我再细问问,反正这里头绝对有事儿,我觉得他跟小师公应该差不多。”
心宝又点了点头:“那我们快点去京城!!”
郝花时笑着应了。
然后明霈帝看着他道:“说完了?”
郝花时愣了一下:“说,说完了啊。”
明霈帝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郝花时察觉到不妙了:“皇上,这事儿跟臣真没关系啊,臣是后来才去的啊……”
明霈帝叫了个影卫出来:“跟着他,这三天,罚他不许说话。”
郝花时:“……”
郝花时默默的捂住了嘴,一抬头,就发现他小师父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一脸心虚,不敢吱声。
明霈帝没罚孙女,但是跟着的一个没拉下。
晏时昌首当其冲,明霈帝罚他把“三思而后行”抄上一千遍,也就相当于五千个字……晏时昌差点没写掉半条命,而且还苦中作乐的跟他师父说,要不以后给他起字的时候,他的字就叫思行算了,反正练熟了。
沈寿延只道:“说不定以后,你什么字都很熟了呢?”
晏时昌:“……”
而元沈绝,明霈帝派人把他的马车里,所有的东西都弄乱了,书放在床上,枕头放在桌上,总之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它不该在的地方。
而且车壁上写满了诗句,有半句的,什么“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后头没了……还有什么“横看成岭侧成峰”后头非要对上一个“一览众山小”……不管字数和韵都别扭极了。
还有沈寿延,被罚每天到了驿站,就要出门找一种小吃学会了怎么做,第二天做给心宝吃,一直到心宝自发的说好吃……
真的是太会罚了。
反正元沈绝难受的连马车都不想进了。
而一无所知的团子,一直到临近京城那一天,才心情美滋滋的随口赞了一句,说艾窝窝真是太好吃了……然后解除了忘年交沈伯伯的罚。
外头有人道:“二殿下来了。”
心宝一喜,一下子蹦了起来:“二哥哥来了?”
便见一行人迅速接近,心宝站在马车上大声道:“哥哥!!”
下一刻,晏时荣也推开车门出来,遥遥向这边招手。
心宝激动的声音都要拐调了:“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她跳下马跑了过去,晏时荣赶紧下了马车过来,两人在中间胜利会师,团子兴奋的乱扑腾,晏时荣险些抱不住,一句话都没来的及说,心宝就扑头盖脸的狂亲了他一通。
好久没有感受到妹妹的爱,晏时荣还有点儿小激动,眼含泪花,眼睛都看不清了。
他忍了忍泪之后,就发现,看不清跟泪花啥的也没关系,他一手抱着妹妹,抬手抹去了睫毛沾着的艾窝窝渣渣……看了看妹妹小嘴干干净净,这估计是全抹他脸上去了。
晏时荣只想说,对,这就是我妹妹,还是原来的风格,还是熟悉的味道,真一点都没带差的。
他先进了马车向明霈帝施礼。
团子满心的激动无处发泄,根本等不及他一个礼施完,就又扑上去了,又扯衣服又啃脸的,就像一只发疯的小奶猫,胡折腾一气儿。
晏时荣只能抱着妹妹回话。
他知道耶耶并不在意形势,但实在是想念耶耶和妹妹,忍到这时候也没忍住,还是赶了一天的路出来接驾了。
明霈帝只笑眯眯的听着,等他说完了,才道:“朕也十分想念你,有你在,朕能省不少事儿。”
晏时荣听懂了,眼神微闪,急笑道:“早知如此,孙儿不如跟着阿娘过去了。”
明霈帝笑着,没有说话。
晏时荣这才抽空看了一眼妹妹,然后那个彬彬有礼的劲儿一下子就没了,红着眼道:“心宝长大了一点。又瘦又漂亮。”
一边说着,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下来了。
这是心疼妹妹瘦了。
心宝前一刻还在哈哈笑,哥哥一掉泪,她当时就被感染到了,也一秒下泪:“哥哥也瘦了,是不是想心宝了。”
晏时荣简直忍不住,一边抹泪一边点头:“对,想心宝,每天都想心宝儿。”
兄妹俩抱头痛哭。
然后心宝就像粘在了哥哥身上,死抱着他不撒手儿,谁抱也抱不过来,晚上晏时荣带着妹妹睡,两人说话一直说到了半夜。
第二天终于到了京城。
一大早,晏青山就带着文武百官出城迎驾。
因为在哥哥身上发泄了离愁,所以在看到爹爹的时候,心宝特有镇国公主范儿的,只大叫了一声爹爹,没有扑过去发疯。
但行完了礼之后,晏青山还是伸手抱住了闺女,然后就把脸埋在闺女身上,好半天没动,再抬头时,声音微哑,眼圈泛红:“起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