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遁逸在他问过之后,显然也曾细想过这个问题,道“若说起来,确实如此,最近几个月的时间中,确实平顺了些。”
他看着他“所以,这是为什么??”
郝花时道“我这么跟你说吧,昭国公你知道吧?你是玩消息的人,应该听说过他的事情吧?”
他当然听说过,他是细细查过小公主的,当然不会漏了元沈绝。
元沈绝少年时的经历,在京城也不是秘密,后来跟着元相天下游学,很多事情也不难查。
他起初确实没往这方面想,可是一旦想到,那就太明显了,他脸色都有些不对了,周摆尘本来一直在走来走去的,给两人望风,也忍不住回头道“这,这难道还能是?”
郝花时点了点头。
崔遁逸飞快的问道“那现在??”
郝花时低声道“我们刚到升平宫时,曾经动用了火炮……”
崔遁逸怔在当地,脸色剧变,飞快的想了片刻,道“难道太子也是?难道你们去升平宫就是为了诱捕那人……”
这些事,郝花时就不好说了,只低头喝茶,但崔遁逸已经明白了,道“是……是……”
他声音发抖,半晌才问出来“究竟是什么人?”
郝花时道“是一个恶道人,无意中得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传承,用一些玄异手段,想要得道长生,胆大包天,害了不少人……”他顿了一下“但你们放心,他已经死了,死透了。”
崔遁逸脸色苍白,双眼失神,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郝花时也不再说,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就转身往外走,一边向周摆尘道“我问问师父,回头叫人给你们送信儿。”
周摆尘应了,郝花时又看了看里头的崔遁逸,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周摆尘正色道“师叔放心,咱们一定守口如瓶。”
郝花时点了点头就走了。
回了宫,吃完晚饭一说,诸人都是愕然。
他们都以为贼道人窃取的全是皇家气运,难道普通人中也有受害者?
晏时荣道“清河崔氏,始祖是季子,也曾有机会继承齐国,难道是因为这个?”
明霈帝正抱着心宝说话,随口道“若这么说,太原王氏始祖,乃周灵王太子,岂不更加符合?”
晏时荣边想边道“崔氏始自皇族,千百年来一直气运昌隆,而如今京城这一支虽然人少,也算是崔氏气运最旺的一支了……所以,那贼道人用他们来试手?毕竟从时间上来看,他们应该是最早遭厄的。而太原王氏,虽然也是始自皇族,但魏晋之后,气运便不似以往了,应该是这个原因?”
明霈帝道“也许。”
晏青山问“他这半年,确实觉得气运恢复了?”
郝花时点了点头“对,这个崔遁逸,看着是个极为精明缜密的,他说是,就必定是。”
晏青山点了点头。
同样气运被夺,也有一线可能,是被别人夺走的,但若时间能对上,应该能确定是贼道人下的手,更何况心宝的预知,也能证明,最终他是找到了贼道人头上。
心宝问他“那他的孩子病的很严重吗?”
郝花时道“不是他的孩子,是周摆尘的孩子,看着只是面色黄些,倒不严重。”
心宝很有师父范儿的点了点头“那我明天去看看。”
明霈帝重重的咳了一声。
心宝眨了眨大眼,自以为懂了,小手一勾,巴过他脸就亲了一口。
明霈帝斜眼看她,她一脸的“真拿你没办法”,然后又多亲了两口。
明霈帝前一刻还被她这小表情萌的不行,下一刻就发现她擦了擦嘴,然后继续啃苹果了。
啃他一脸果汁,他还没擦脸,她还擦上嘴了。
明霈帝皱了皱眉,继续看着她。
郝花时咳了两声,老远朝她打手势,团子啃苹果的动作一顿,睁着大眼看着他,然后秒懂。
但她觉得这次不一样啊,上一次耶耶不知道,可这一次,他明明就在这儿啊!
然后她试探着问“耶耶,知道和答应,是不是差不多?”
“对,”明霈帝道“对心宝来说差不多的。”
她就知道!!
团子冲着徒弟露出了一个得意的露牙笑,继续咔嚓咔嚓的啃苹果。
郝花时无奈捂脸“对师父来说差不多,但对……对小师公来说差很多的!!”
团子啃苹果的动作再一次顿住。
然后她瞅了瞅元沈绝。
一看老婆那个不堪回首的小表情,团子虽然啥也不知道,但还是果断的从心了“花时,你是不是想让心宝明天去看看??”
郝花时咳道“有这么个意思??”
团子义正辞严的道,“你知不知道外头有多危险!红帮的大坏蛋还没有抓到!心宝上次都被坏人抓走了,你应该学会吃一堑长一智!”
郝花时深知他小师父的意思“可是人命关天啊!!”
“唉!!”团子长叹了一声,小眼神儿瞅着耶耶“虽然你说的对,但这件事情心宝是做不了主的!你问心宝没有用,你要问耶耶才行!!耶耶让心宝去,心宝才去,耶耶不让心宝去,心宝就不去!心宝是一个超听话的小孩!!”
郝花时严肃的一抱拳“是徒儿考虑不周!!皇上,臣能不能请旨,带师父出去一趟?”
一屋子人笑嘻嘻的看着这对戏精师徒飚戏,然后明霈帝击了击掌“好!唱念做打、精妙绝伦!!赏!!”
大家齐齐喷笑。
明霈帝真的是,啥戏啥梗都能接的住。
大家笑了一通,然后明霈帝才道“实在要救,召他进来便是,他是什么人物,怎担的起朕的小公主上门去救?”
林娘子忍着笑道“正好才回来,我明天召玉如进来聊聊,叫她把人带进来吧。”
明霈帝点了点头。
等他走了,林娘子就派人去知会了一声。
隔天,玉如就带着钟离敏和崔遁逸、周长生进来了。
林娘子与玉如夫妻说话,郝花时直接把崔遁逸两人带到了自己这边。
白骨生和薛悬济也听说了,吃了早饭就在那儿等着,趁着心宝还没起,薛悬济也伸手把了把脉,半晌道“这会不会是童子痨??”
白骨生一愣,然后重新把了半天。
他是江湖游医,擅长治伤毒之类的,跟薛悬济不是一个路子,在这方面还真不如他。
把了半天才道“还真有可能。症状也相似。”
薛悬济道“假如是童子痨,那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治。”
白骨生道“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