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阴森森的吹着,树叶摇曳,沙沙作响。
夜幕下,风起云涌。
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今夜注定是个不安分的夜晚。
“萧漠同,别咬着老子不放。”一个深蓝色的身影奔逃在前面,嘴里还不安分的怒骂着。
萧漠同神色冷凝,一手暗器出神入化,精准袭向前方奔逃的人,将前面的人短暂拦截住,足下踩在树干上一个借力,身影瞬时一闪,已经是翻身便到了前面那人的身前。
绣春刀狠狠的劈来,刀势一往无前,带着慑人的冰冷锐利。那蓝衣人抬手,手中双鞭及时阻挡,但那一刀力道之大,却不是他能承受的。由那双鞭传来的震颤,直震得他几欲脱力,那双鞭也似摇摇欲坠。那蓝衣人的眼神瞬间凶戾,却不欲在此与萧漠同一争长短。身子连忙向后巧力抛甩,用尽全力才堪堪躲过那锋利的刀芒。
那蓝衣人十分清楚自己的长处不在于此,萧漠同武功远胜于己,又凶狠霸道,与萧漠同争斗下去他便只有死路一条。欲要凭借身法轻功瞬间远扬,与萧漠同拉开距离。
然那萧漠同却如附骨之疽,刀锋一偏紧随而至,临到近前却又硬生生一偏一拐,该劈为刺,再是一挑。
“砰、砰、砰”
“嘭、嘭、嘭”
蓝衣人无奈只能再次与他缠斗。
“萧漠同,你是不是害怕被狗皇帝降罪,拿来泄愤啊,哈哈!”蓝衣人一边阻拦躲避萧漠同凌厉的杀刀,一边嘴里一刻不停,言语刺激着萧漠同,欲要让其分神。
“萧漠同,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倚仗的不过是那狗皇帝,你本就是那些蠢货的眼中钉肉中刺,此次被推出来最合适不过,你逃”一刀带着不可抵挡的威势袭来,话语戛然而止。
萧漠同神色无情冰冷,恍若未闻。手中刀越砍越快,越砍越凌厉沉重,刀刀直击要害而来。
那蓝衣人本就不善攻伐持守,萧漠同却是招招致命,毫不留情。是以不过几个回合,手中双鞭终于还是被那股强大的力道震落,斜斜插进土壤里。从虎口到整个掌心再到双手手臂都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
这人身手虽然还算不错,身法轻功也算一流,但很明显不是萧漠同的对手,脱不了身,便只能被压着砍。在萧漠同毫不留情的攻伐之下只能堪堪狼狈抵挡、躲避。
蓦地,被一刀狠狠划破胸前的锦衣,刀刃贴过胸腔,血肉便瞬间翻涌而起,几见白骨,可知力道之深。
蓝衣人翻飞在地,刀尖带血撇了一地,染深了一片黄土。那人一边抵挡一边躲避,生死之际,嘴里还在叭叭的继续刺激着萧漠同“萧大人,与其回去被狗皇帝拉出来给那群蠢货谢罪,不如”
眼看那把染血的刀身就要再收割一个脑袋。
“锵!”
千钧一发之际,一箭狠砸在刀身上,力道之大,竟然让刀偏离了寸许。
萧漠同去势却不改,刀身从脖子被偏移到右肩处,顺势一撇、一挑,一整只右手臂便轻易被抛至半空,再悠然的落在蓝衣人的身前。
与此同时,萧漠同身法施展,移形换位。而他刚刚移开的位置上,一前一后两只箭矢便无声无息的插在他刚刚站过的位置上。
“啊啊啊!”
也就这片刻间,那蓝衣人才像是反应过来,嘴中发出刺耳的痛叫声,眼中十足怨恨,脸色刹时惨白。
萧漠同站在蓝衣人身旁不远处,眉头微蹙。看着那被整齐截断的臂膀断面血流不止,刀尖微抬,在蓝衣人右肩处重重点了几下,血液才总算是止住。
但即便如此,鲜血依旧糊弄了一地,而那蓝衣人也早已经视线模糊,快要昏死过去。
“萧漠同!!!”
一道愤恨惊惧的尖叫声响起,在空寂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响亮,那周遭的蛇虫早被这一路而来的肃杀吓得噤了声。
又是几道冷箭接连袭来,萧漠同眼中嘲讽,一边抵挡,一边身体轻轻向外挪移。渐渐离那倒地的蓝衣人有了些距离。
至此,那背后的人终于是再也沉不住气了。
趁着萧漠同被连续的冷箭绊住手脚,迅速向着蓝衣人奔袭而来,就要抓起面色渐渐青白的蓝衣人逃遁。
他的速度极快,身法和轻功皆是了得,看起来比那蓝衣人都要略胜一筹,想来逃命的功夫学得不错。
眼看着来人就要揪起蓝衣人就跑,萧漠同眼中冷漠嘲讽,却并未出手制住,握着绣春刀静立于一旁。
来人心中沉重,没时间思索更多,抓起已经昏迷的蓝衣人就要施展轻功远离此地。
刚要行动,身子却硬生生顿住。
也就在此时,才让人看清楚她的样貌,却是个女子。看着并不如何俊俏,脸色蜡黄皮肤粗糙,再着一身粗布麻衣,做如同寻常农家妇人的打扮,当是扔进人群里也不容易注视搜寻的。
然她此时定定站在那里,脊背挺直,普通柔和的扮相却有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势。
“砰!”
不知何时,锦衣卫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榭不通,随手往地上丢出一个人,不知生死,身旁还随了一把弓箭。
“呵。”
见怎么样都逃不掉了,女子便没有心思再理会。她早已将蓝衣人拥在怀中,此时眼中一脉深情,并不在意被糊了满身的鲜血,指尖轻颤着,要碰不敢碰的停留在蓝衣人的右肩处。
“疼吗?”一道轻柔疼惜的声音自女子的嘴中喊出,她只紧紧注视着怀中人苍白无血的脸。
蓝衣人身体惊颤痉挛着,好半响才艰难睁开眼睛,看到女子,嘴角不由无奈的扯了扯,苦涩艰难的说道“你,不该,出来的。”
“嗯。”女子附和的点点头,不与他争执什么。
两人静默,女子看了他好一会,眼神陡然狠辣。
“砰!砰!”
鲜血高洒,女子被踢出好远,脸压着泥土,手中毒针洒了一地。而那蓝衣人被甩在地上,发出不小的闷哼声。
萧漠同手握绣春刀,刀剑又新染了女子的鲜血。他没有兴趣理会此间的所谓深情,只觉得可笑至极。
一脚不轻不重的踢了踢彻底昏迷过去的蓝衣人,自然有锦衣卫来将几人压制住,让他们想死都难。
稀疏的林子里,树木被一路断枝折脊,落了满地的枝干和树叶。草叶、野花、夜间的小虫,也都惨遭蹂躏,瑟瑟发抖。森然的气息和压迫不自然弥漫整个林间,幽静!
萧漠同一身黑衣伫立,一把绣春刀沾满了鲜血,不过片刻,新鲜的血液顺着刀身不间断的滴落在地上,又重新形成一滩黑色的、浅浅一层的水洼。
那一路追随而来的尸体,横七竖八,鲜血将这条小路上的土地都染成了黑褐色。
此时,黑夜无风,周遭寂静无比,只有树叶偶尔婆娑或者枝丫掉落发出的声响。
萧漠同就站在路的尽头,鲜血沿着他的目光向外延伸。他目光沉凝,握着一把染血滴滴的刀具,残酷嗜血,戾气横生,整个人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索魂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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