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府尹听到这话,向前走的步子竟然不稳了,狠狠的闪了一下,差点身子彻底塌在前面。
“谁?告诉你的这话是谁,谁跟你说的?”胡府尹立住身子,恼羞成怒地瞪着衙役质问道。
“两个小丫头,十四五岁的样子,应该是向晚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她们来敲的鼓,告的状。”衙役脸色有些难看。
胡府尹哼了一声,来到大堂,的确看到两个小姑娘跪在地上。
上一次沈向晚来告杨子琦的时候,就带着四个女子,这两个应该就在其中,不过当时他并没有仔细看。
“拜见府尹大人。”荷花和水仙见胡府尹出来便拜倒在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胡府尹问道。
“奴婢,荷花,奴婢,水仙。”荷花和水仙异口同声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们两位是代表我们家小姐来告状的,求府尹大人主持公道。京城中很多官眷,差不多有三十多位,今天早上忽然打到了十里坡,踩坏了我们十里坡很多的花草,折断了很多的杏花树,把我家的篱笆也拆了,还跳上我家房顶,连房顶都掀翻了。”荷花看着胡府尹愤慨地说道。
水仙则是悲伤欲绝,在旁边抹眼泪。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你看看,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既然是去了一群妇人,怎么可能跳上房顶,连房顶都掀翻了,哪有这样的事情,纯属胡说八道。
可胡府尹也就是心里想想,哪里敢把这话说出口,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沈向晚有可能到陛下那里,连他也告一状,那他可真倒霉了。
很多官员最近人心惶惶,都说要跟着怀王去封地,好在他这个京都府尹位置重要,现在还没有能够取代这个位置的官员,不然他也要担心了。
他一个府尹将来有可能去刑部,再往上走,还有可能入阁呢。如果是去了封地就什么都不是了,一个封地哪里有案子让他审。
“府尹大人,求您为我家小姐主持公道。我家小姐怎么说,那之前也是个公主,那亡国公主也是公主呀。”
水仙的话刚刚说完,荷花就接着说道,“之前我家小姐住的那是什么地方,你看看现在住的那是什么地方,毛草屋几间。
现在好了,连屋顶都被别人挑了,今天晚上如果下雨,我家小姐要怎么办。这夏天了,眼看着雨季就要来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求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胡府尹是真不想去什么十里坡杏花林,他是真的不想去,可看这样的情形,他又推脱不掉。
因为沈向晚是真的会进皇宫告御状的,苏家的事情,可是血的教训。
“好,好,好,你们起来&nbp;起来!本官随你们去就是了。”胡府尹满是无奈地说道。
于是府尹大人骑了马,带了十几个衙役,出了京城往十里坡杏花林走。
京城的百姓似乎最近都盯着沈向晚的动静,那些妇人们,三十多人也算是一大帮子人了,出了京城,来寻沈向晚已经引起了京城百姓的注意。
现在府尹大人又带着衙役出了京城,往十里坡来,自然是惊动了更多的人。
再加上苏爽在后面加柴添火,这消息便在京城不胫而走,热热闹闹的议论起来。
胡府尹带着衙役刚出京城。京城闲极无聊的百姓就跟着胡府尹出了京城往十里坡杏花林去。
只是百姓上不得十里坡杏花林,因为胡府尹派了几个衙役在山口下挡住百姓上去的步伐。
这些妇人已经给他惹了这么多麻烦,如果百姓也上去,那得踩死多少花花草草,折断多少杏树的树枝,那他每天什么都别干了,就给沈向晚打扫卫生算了。
胡府尹来到沈向晚所住的地方,果然是简陋的很只有三间棚屋。
其中有一间棚屋的屋顶还真的被挑开了一个大窟窿,如果是下雨,指定是住不得的。
胡府尹啧啧了几声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
“小姐,小姐,我们把府尹大人请来了。府尹大人公正清明,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荷花和水仙进了小院边跑边喊。
沈向晚从藤椅上站起来&nbp;走到桌子前面看着胡府尹向她这边走了过来,走的很快,满头大汗。
“真是有劳府尹大人了&nbp;还让府尹大人这么远跑一趟,小女子实在是愧疚的很,可是这件案子府尹大人必须要亲自来这里审理才好,不然这么多人,你说我该怎么把他们押到府衙去呢?”沈向晚指了指蹲在不远处的三十多个妇人。
胡府尹在心中呵呵了两声,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可是下手却半点不留情。
“府尹大人来的路上也看到了,踩死了很多花花草草,那可也都是生命呀,可是我一点一点地种下的,都有我的劳动成果,都留下了我的汗水。”
“此外,他们上来的时候,折断了很多杏花的树枝,上面都带着果子呢。我现在要用他们做青杏酒,到了秋天的时候,我摘了杏子还要做杏花糕,还要做杏花酒。我还得拿杏子出去卖。
你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爹死了,娘也马上要去封地了。我也没有产业,这都是我唯一的来钱途径,全让她们糟蹋了,你说怎么办?”
“府尹大人,你看看这篱笆院,我这可我是我亲自一点一点扎起来,竖起来的,我这手现在还没好呢,他们来了,就全给我冲撞坏了,这可怎么办?”
“还有这屋顶,你再看一看&nbp;这现在这怎么住?这马上要下雨了,你看天上的云风云诡谲,雨说来就来,我晚上在哪里睡,这可都怎么办呀?”
沈向晚说起苦,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真是说哭就哭啊。
胡府尹觉得自己哪里是个大人,简直就是哄孩子的老妈子,小姑娘说哭就哭,眼泪来的比天上这雨来的快多了。
“胡大人,胡大人……”此时一个妇人大着胆子半直起腰向胡府尹招手。
胡府尹认识这妇人,这妇人与他家夫人有交往,这是户部度支的夫人。
“胡大人,我们我们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们就是来求她放过我们,不要让我们老爷跟着怀王去封地,可是我们真没踩什么花花草草,更没折断杏花的花枝,篱笆院儿我们碰都没碰过,还有那屋顶,那屋顶我们怎么能上得去,大人,求大人明鉴。”户部度支夫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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