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强兵和王帆接应物资车回到基地时,已经是深夜。
李答、董琳和杜胜利从山上下来时费了很多力气和时间,暴雪已经持续了十五天,因为大面积停电的缘故,关于实时天气的播报也早就都停止了。
“上下山的路太难走了,你们再回来晚一些,恐怕是上不来了。”李答一边搬物资,一边对周强兵说道。
“小李说的对,我们耽搁了一些,给你们添麻烦了。”周强兵微笑着说道。
将近两个小时以后,物资才被全都搬到了山顶的基地仓库里,周强兵对王帆说“王帆,你把车开到半山平台上去吧,辛苦了。”
王帆点头应了应,然后启动了越野吉普车准备往上开。
这时,李答问道“周主任,还有一个大铁箱没有卸下来?”
周强兵笑着说道“这是上头给咱们的建材物资,都是木头,先在密封的铁箱里放着吧,仓库比外面还潮湿。”
李答见到周强兵这样回答,就没有再说什么,她一路小跑着向山顶而去。
她心中想道铁箱子里绝对不是建材物资,那会是什么呢?他们这么不惜冒险下山运上来的东西一定有问题。
而已经回到山顶的董琳坐在自己寝室里的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在一个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她时而抬头想一想,时常摁几下计算器。
这时,她的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董琳把手上的笔记本合上,问道“谁?”
门外的敲门声停止后,是杜胜利的声音响起“董姐姐,我有好东西给你,你把门打开。”
董琳却没有动,她不耐烦的应道“已经凌晨1点多了,不太方便,我准备睡了,搬物资搬的很累。”
谁知道,门外的杜胜利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仍是不依不饶的敲着门,说道“姐,你就把们打开吧,我真的给你带了好东西,你先看看再说也不迟。”
董琳被杜胜利惹得很烦,况且这山里的回声很大,他这样叫来叫去,其他人听到一定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
她想了想还是把笔记本收在了带锁的抽屉里,然后起身走到门口说道“我开门以后,你赶紧进来。”
杜胜利像是吃到糖的孩子一样,高兴地不停的应着,董琳把门打开后,他又像泥鳅一样钻进了屋内。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女神的房间,虽然很简朴但是却不是浪漫的味道。
书桌上的白色花瓶里插着两支干花,碎花的窗帘挂在窗前,木藤的书柜里放着很多线装的书,那些都是珍藏珍品。
杜胜利早就听说董琳生于书香世家的大族,不仅有钱还有才情,可惜她有一个贪赌的父亲,早在她16岁时,就败光了所有家产。
自打那以后,董琳就暗暗发誓,将来自己一定要找一个有钱又有权的丈夫,她才能继续过回她那如林黛玉一样的安逸生活。
果然,她在25岁时遇到了自己的丈夫,他对她很好,也很宠她,可是许是她上辈子就是欠了这个世界的,她的丈夫也在5年前发生了意外身亡了。
而后她原本在体制内的工作也发生了变动,竟然把她下放到了某个大企业的食堂当负责人。
至此,原本温良恬静的董琳变成了一个斤斤计较的中年妇女,她虽然风韵犹存,却非常的势利和粗俗。
一夜过后的清晨,李答在自己的寝室里醒了过来,她起身穿外套的时候看到玻璃窗外是一片白色,场院和对面的山体全都不见了。
她诧异的走到门口,拉开铁门就看到,虽然暴雪已经停了,但取而代之的是迷蒙不清的浓雾挡在眼前。
李答看到身侧有一个灰色的影子在不停的靠近,眼看就要撞上她,她侧过身去然后说道“董老师。”
这大雾的能见度极低,只有走进了才能看到对方是谁,李答的招呼声把董琳下了一跳。
“哎呦喂,吓了我一跳,大清早的你站在寝室门口干什么!”董琳拍着胸口,白了一眼李答埋怨道。
李答刚要说话,就见董琳的身后又跟上来一个人影,这人一把扶住董琳的胳膊说道“董姐姐,我来扶着您。”
原来这人是杜胜利,说他此刻殷勤的像是一只狗也不为过,他躬着背,好像搀着老佛爷一般的谄笑着。
董琳似乎很享受又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再看到李答的时候,她还是皱了皱眉把杜胜利扶着自己胳膊的手甩开了,说道“你那账算完了吗,有功夫给我在这里无事献殷勤。”
杜胜利赶紧说道“我,我,”
董琳抢话说道“我什么我,还不快去!”
“整日不干正事,专门盯着别人,好像每一个人在你眼里都像是罪犯一样。”
李答当然听得出来她在指桑骂槐的说谁,不过她根本不会和她计较,在这个基地里,每一个空降过来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一边骂骂咧咧着,董琳一边向仓库的方向走去,她今天又穿了高跟鞋,哒哒的脚步声,听的李答烦躁的很。
其实,11年前,李答并不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她在距离天坑只有两米的一块被土掩埋了一半的石板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记。
这个印记分上下两部分,上面是一个每个角都有弧度的等边三角形,而下面的部分是距离三角形一寸处的地方,看上去是一个近乎于圆形多边形。
当初李答并不知道,这个印记就是高跟鞋的鞋印,因为她终日在山林里和野生动物打交道,根本没有机会穿高跟鞋,所以也就没有见过它的鞋印是什么样的。
直到,后来董琳来到基地以后,她在某一次董琳穿着高跟鞋踩了水,在场院的地面上留下脚印后,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印记属于什么。
李答认为当年这枚脚印的主人一定不是磅礴山上的人或者其他违法捕猎、旅游、越境的人,因为正常人不会穿着高跟鞋上山。
而这个穿着高跟鞋的人或许是杀死她的父亲和弟弟的凶手,或许是看到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个人,以至于,现在的她听到高跟鞋的哒哒声,就会很反感,其实更多的是自责和愧疚。
李答一直问自己是不是当年,她也和父亲还有弟弟一起去巡山,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显然,时间已经回不到过去,父亲和弟弟也不会再复活,她要在的有生之年,哪怕她永远不下山,也要找到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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