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什么事情吗?”
策宸凨正低头看着命石渊打听来关于南宫爵夫人的命案的折子,闻言眉眼未抬,只是问了一句,“自己交代。”
王御医的脚抖了三抖。
他发现了什么?
“是公主她”
王御医眉头紧蹙着,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您还是去问公主吧。”
王御医快速地把话说完,连忙跑了出去。
他可顶不住策宸凨这小子的质问,能跑就跑,但凡跑得慢了一点,他连这宅子的门都出不去。
石渊看着王御医气喘吁吁地跑出宅子,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颇为纳闷地转头往府里探了探。
树影轻晃,日头隐在阁楼的后面。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虞晚舟睡到近黄昏的时候,听见窸窣的声音,她猛地惊醒,下意识地就往那上了锁的柜子方向看去。
她遭贼了?
心跳慌乱了一拍,在见到那熟悉的高大身影后,她才定下了心神。
“你不会是在撬我的锁吧?”
策宸凨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针收在掌心,转过身去,朝着她微微颔首。
这做贼的居然还敢当面承认!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她连忙下床走了过去,认真地瞧了瞧锁眼,还真有几道被划过的痕迹。
“你怎么不再睡会?”
再睡会,他就能撬开了。
以往在南蜀皇帝手底下办事,碰上落了锁的地方,他都是直接拿剑劈开的,也就是怕她起疑,这才拿了根针过来。
无奈手艺不精。
早知道会有撬锁的一日,他当时学撬锁的时候,就认真一些了。
虞晚舟面对着他,后背抵在了柜子上,小脸鼓着,很是不悦。
她半响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得去多买几把锁才行。”
说罢,她就要走出去。
腰被策宸凨的长臂拦下,顺势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王御医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瞒着我。”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几乎听见了虞晚舟微促的呼吸。
她慌了。
虞晚舟看不到身后的策宸凨正眼眸微眯地盯着她。
“还不老实交代?”
虞晚舟拧着秀眉,怯怯地问道,“他同你交代了哪一桩事情啊?”
好家伙。
竟是还瞒着他不止一件事情?
“最近的那桩事情。”
策宸凨也不戳穿她,大发善心地胡诌了一个给她。
虞晚舟倒也不怀疑。
最近的?
那不就是做衣服么。
“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虞晚舟低下脑袋,小手使劲地掰着禁锢在她腰间的手。
可她这点力气,哪里是策宸凨的对手。
男人被她拨弄的烦了,索性将她提了起来。
他总有办法撬开虞晚舟的嘴的。
春风吹动柳树梢,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在京城脚下落下。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候在屋外的下人迟迟不敢去惊扰那满屋子的春色。
虞晚舟几乎是被饿醒的。
她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发愣了许久,一直听到外头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她连忙又将眼睛闭上。
是石渊的声音。
他轻叩了两下门之后,“王爷,南宫爵人在外头闹着。”
紧跟着虞晚舟感觉到身旁的软榻动了动,而后她听见了窸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房门被打来,策宸凨一步跨了出去,脸上春色迎着夜间的东风,还算是心情不错。
“他把他家夫人的棺材摆在了咱们府前,适才念念都被吓哭了,这会儿平武正哄着呢。”
外头围了不少的百姓,吵吵囔囔的,怎么赶也赶不走。
一直到策宸凨走了出来,在府前负手而立,冷眼扫了过去,众人这才噤了声,更是纷纷退避三尺。
唯恐惹他不悦,成了炮灰。
“今日你摄政王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走了!”
策宸凨也很是干脆,直言不讳道,“南宫爵夫人究竟是如何死的,爵爷你心里不是很清楚么?”
南宫爵被他这么一盯,梗着脖子瞪红了眼睛,浑身上下都被气得在发抖。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他指着策宸凨,可面前这高大挺拔的男人朝他走了一步,他就禁不住地连连后退了三步。
一直到他的后背抵在了棺材上,南宫爵退无可退,这才缓缓地收起了指着策宸凨的手指。
“你想干什么?”
“这话,该本王问你才是。”
策宸凨压着嗓音,转头看了眼府中。
府中已经没有孩童啼哭的声音,想来是策念念那个小丫头已经被平武哄好了。
“爵爷已经惊吓到了我的孩子,怎么?还想我夫人也遭一回惊吓?”
虞晚舟才是他的逆鳞。
触不得。
南宫爵不经意间看着周围的百姓都在盯着他瞧着。
若是此时罢手,那他还有何颜面?
“怎么?王爷包庇杀人犯,还想威胁我不成!”
他咬咬牙,丢下狠话。
“今日你不把南蜀公主交出来,我绝不走!”
府内,虞晚舟正听着外头的动静,想着要不要自己去添一把火,才要走出去,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声。
原是宫里头来了人。
桑元卓的意思是,南宫爵当街闹事,停棺在他人门口,有伤风化,故而请他进宫一趟。
南宫爵吹着胡子,指着自家夫人的那口棺材,“我家夫人怎么办?”
太监捏着尖细的嗓子,如是回道,“您放心,皇上说了,南宫爵夫人命案尚未查清,故而把她的尸首抬入大理寺,等大理寺卿彻查清楚后,自会回归。”
“呸!”
南宫爵气得浑身发抖,“如今那大理寺卿是温凉,是摄政王的旧同僚,关系匪浅,交给他彻查,我不放心!”
最后,这南宫爵是被强行“请”进宫里头的。
也不知道桑元卓同他说了什么,他从宫里头出来之后,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府上,听他府上的下人说,他脸色不是很好。
虞晚舟在府中等了两日,也没见那南宫爵来挑衅。
“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夫人死了,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