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有些意外,但淑妃娘娘对于她安排的这次相亲见面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两个小姑娘明显对李庆安兴趣不小,而且还约定了要一起搞事情,那日后的交流肯定也不可避免。
这么一来二去的熟悉了之后,她这个当妈的再往丞相府吹吹风,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还不错,虽然路走偏锋,但是及格了。”
淑妃娘娘评价道。
午膳之后,淑妃娘娘便提议带着她的两个未来儿媳去后花园转转,至于李庆安就被其用处理政务为由打发走了。
虽说这条咸鱼既不上朝,也没正儿八经的批过奏章,这些淑妃娘娘都清楚,但这些总不好在范雨晨和范雨曦面前表现出来…
离开乾宁宫后,李庆安就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
“去,传户部尚书许都还有范老丞相觐见。”
……
许府。
“老爷…宫里来传旨公公已经走了,说是要去丞相府传旨。”
老管家从大门口回来,向坐在会客厅的梨花木椅上,正一脸焦虑扣着脑袋的许都汇报道。
见自家老爷戴着痛苦面具,一只手又在已经清晰可见的头皮上抓着,老管家便自觉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递到许都面前。
许都见到手帕,这才发觉自己又不自觉的挠头了,他刚想收手,却听老管家忽然说道。
“老爷,小皇帝这次多半是来者不善,汉王已败,咱们是去是留要赶紧决断啊!”
这句话直插许都的心窝窝,让他忍不住又是小手一抖,原本就脆弱的发根哪里顶得住拉扯,立刻就拽下来一把…
而许都的脑顶也终于变成了地中海。
“老爷,这下应该足够了,可以制作成假发了。”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接过头发,喜笑颜开的说道。
而许都听到这话,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叹息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备车吧,进宫!”
“老爷可是想清楚了?”
“想的清楚,想不清楚又有何用?”
许都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汉王、楚王一败,大局已定矣,小皇帝已经树立起威望,加之有范老丞相还有庞老将军支持,其皇位可以说是稳如泰山。
至于我们这些汉王、楚王的余孽是何下场,完全就取决于小皇帝的心情了。”
“老爷,就算如此我们还可以选择一走了之啊!”
老管家建议道。
“走不了!咱们之前企图搅乱皇都的计划失败,现在便要吞下被计划反噬的苦果。
且不说小皇帝定然早就注意到我们许家。
如今整个皇城到处都是禁军巡逻,我们如何走的了?”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要我进宫圣旨都下了,当然是无路可走了,备车吧!”
……
许都抵达御书房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君臣二人在御书房里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许都是因为拿不准小皇帝找他的目的,加之自己’罪不可恕’,所以不敢贸然开口。
李庆安半天没有吱声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虽然有明确的目的性,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毕竟身为皇帝,让朝中大臣想办法给自己的内帑弄钱,不免有些’上梁不正’的味道。
两人这般沉默了半响,终于许都顶不住死刑前的巨大压力,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率先开口道。
“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谓何事?”
李庆安沉吟片刻,决定循序渐进,于是开口问道。
“许卿,朕想了解一下近些年来朝廷财政的状况…”
小皇帝在处刑他之前,还打算先把户部的状况摸清楚吗?当真是心思缜密,汉王殿下败的不冤啊!
许都唏嘘的想着,嘴上却是回答道。
“回陛下,如今的朝廷的收入来源有限,但支出却在不断扩大……”
他身为户部尚书,对于朝廷财政状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说起话来也是条理清晰,面面俱到,两三下就将情况讲的一清二楚。
听完之后,李庆安的小脸纠成了包子,他早就听说朝廷财政困难,却没想到困难成这样。
而这样一来他想达到’通过户部尚书给自己的小金库添砖加瓦’的小目标就更难开口了。
见小皇帝一脸为难,许都忽然福灵心至,开口问道。
“陛下…可是需要钱银?”
李庆安欣喜的看了许都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地中海格外的顺眼,能体察上意的官员才是栋梁之材嘛!
他咳嗽一声道。
“是啊,朕眼下有两件大事要做,可庞老将军从洛邑、广陵缴获回来的钱银却稍有不足,所以朕最近愁的很呐!”
难不成小皇帝不打算对他这个汉王党的核心人物动刀子?
许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想到。
“不知陛下想要做的是什么事?又需要多少银钱?臣…或许能帮陛下想想办法。”
他试探性的问道。
李庆安刚想开口说明,却见门口的小太监进来说道。
“陛下,范老丞相已到,正在门外候旨。”
李庆安眼睛一亮,连忙道。
“快宣他进来!”
范雎一进御书房就看许都,以老狐狸的定力也不禁露出一瞬间的疑惑表情。
不过他很快就将疑惑埋在心里,然后若无其事的拜见皇帝。
“老臣范雎,拜见皇上,不知陛下召老臣前来所为何事?”
“范卿家请起,来人,赐座,哦,给许卿家也搬张椅子。”
李庆安的话又让这两位大吃一惊。
尤其是许都,他已经惊讶到小太监搬了椅子过来,都愣着半天没有坐下。
“许卿家,快坐下吧,接下来要说的事比较多。”
李庆安笑了笑提醒道。
许都这才不知所措的坐了小半张屁股在椅子上,用如坐针毡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相比之下,人老成精的范雎眼里却闪过一丝了然,他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许秃…许都大人,皇上宅心仁厚,你可不要辜负了这一片美意啊!”
闻言,许都睁大眼睛看了范雎一眼,面上的表情一阵变幻,挣扎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
他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扑通一下从椅子上跪倒在地下,脑袋重重往地板上一砸,重重的嗑了好几个头,然后大声道。
“臣,许都叩谢陛下隆恩!臣定当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李庆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是赐了个座,怎么把这家伙激动成这样?
不明所以的他只能笑了笑道。
“许卿家请起,且先坐下,朕还要你出谋划策,可别把脑袋嗑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