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舒畅,打开了话匣子“我们这是要回边殿了吗?”
夙沙慵懒地“嗯”了一声。
我惋惜地“啊”了一声,恳求道“可我们在春城也就待了一日,如此大好河山我还没开始游览,我们就不能在周边多玩上几日再回去吗?”
“可以。”他的声音愈发微弱。
随即,我耳畔传来阵阵平缓的呼吸声。
我余光瞥见夙沙已经枕着我的肩膀安然入睡了,我身子瞬间僵硬,却难掩心猿意马。
祝千龄,你紧张什么!
殊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肚子翻滚,只好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轻轻倚靠在角落,小声叫停了流云。
路的两边是一片密不透风地茂林,我一顿舒畅后,正打算往回走时,一只黑乌鸦扑腾翅膀拦住我的去路。
我一眼认出了它,惊喜不已“你是小黑?不过你怎么在这里?”
只下一瞬,小黑摇身一变成了一位俊男子,一身黑色锦绣长袍,身长九尺,墨黑长发披散身后,面容如同精雕细琢般光彩夺目,唇红齿白。此人眉宇天庭间,无时无刻都有一股紫色的气流笼罩,似烟似雾,给人一种无比神秘的高贵。
他的嗓音似银铃般悦耳媚惑“我来找你。”
他这番行为举止使我大吃一惊“小黑,你…你竟然会说话,你何时修成了人形?”
小黑欢喜地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说道“刚不久,这副皮囊好看吗?”
我重重地点头“好看。”说实话,小黑的容颜比夙沙那张皮囊还要俊美几分。
我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对了,你方才说不远千里来找我,不会仅仅为了向我展示你的这副皮囊吧?”
小黑倏忽凑近我眼前,那张盛世美颜近在咫尺,我喉咙情不自禁地滚动。
他嘴角微翘,说道“若我说是,你会笑话我吗?”
我目光不自在地挪向旁处,身子也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小步,回道“我怎么会笑话你呢,我应当庆幸你还记得我。”
小黑抿唇浅笑“你还是那么可爱。”
我被他那道滚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着急地向他告别“时候不早了,我夫君怕等着急了,我先行一步了。”
小黑却拉住我的手腕,神情古怪地问道“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这么快就承认他是你夫君了?”
我一脸认真地回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处处都护着我,并无想伤害我的心思。”
小黑一声嘲笑,说“你能说出这番话,我只能说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我不悦地反驳他“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
小黑得意洋洋地点头认同“这句话你倒是说对了,妖怪嘛,往往比你这些凡人更了解同族。”
我气鼓鼓道“你还是安静地做只鸟吧,说话能气死人。”
小黑立马赔笑道“我开玩笑的,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下逐客令“我还要留在春城多玩几日,有事无事别来找我。”
我一路闷头走回马车里,刚掀开车帘就对上了夙沙那对怒火难挡的眼眸。
我好声好气地同他解释道“你醒了,我方才肚子不舒服,就到外面方便了一下。”
夙沙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质问我“你在外面遇见了谁?”
我如实相告“小黑,是我以前上山采药救治的一只黑乌鸦,刚不久修成人形,特地来告知我一声。”
夙沙猜测“修成了男身?”
我心虚地点了点头。
夙沙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嘛,他修成人形还特地告知你一声。”
我扶额,我就知道。
我赶忙往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明确地告诉了他我有夫君,有事无事都别来找我,想来他日后应该不会再来叨扰我了。”
夙沙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我长舒一口气,这茬儿总算过去了。
他掀开帘子朝外观望了须臾,说道“我们去看日出吧。”
我愣了瞬间,发问“去何处看日出啊?”
夙沙故作神秘“你去了就知道。”
我也再不多问,安静下来后脑海里浮现出昨日同阿岚缔结的情形,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向掌心的两道刀痕。
我向夙沙道出心中的困惑“夙沙,我能与越禾、阿岚缔结契约,当真只是因为我至阴至邪的体质吗?”
夙沙神情严肃地告诉我“阿呆,你生来不是不详,更不是生不逢时,你要知道无论你生在何时何地,你注定是经历今日这些,你有你毕生追求的使命,并非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他的这番话让我晦涩难懂,追问“可我并不知晓我毕生追求的使命是什么?”
夙沙踌躇良久,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你正在这条路上。”
我豁然贯通,惊呼起来“难道是修仙路?”
夙沙笑而不语,但我明白这是心照不宣的意思。
马车驶往一片汪洋大海,余晖映照在海面是波光粼粼,美艳动人。
我忍不住惊叹眼前这番盛景,远天的归鸟盘旋海面,硕长的翅膀擦过晚霞,好一幅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
我伸展双臂自得其乐地迎接海风的洗礼,开口说“看来日出是看不成了,能目睹如此心旷神怡的日落倒也不枉此行。”
夙沙回道“既然我许诺过看日出,我就一定会让你看到日出。”
我张望四周,荒芜人烟。
我脱口而出“难不成我们在岸边风餐露宿一夜?”
夙沙手指轻轻刮过我的鼻梁,满是宠溺地语气“我家娘子就是聪明绝顶。”
我难以置信,再三确认“你当真要风餐露宿?”
他反倒豁达地说道“有何不妥?天为被,地为床,触目可及皆是星辰大海。良辰美景,佳人相伴,一生足矣。”
我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说“那你自己天为被,地为床,去赏良辰美景,我恕不奉陪,我要睡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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