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8.危(1 / 1)

随着红衣女子不断走近,张一蝉只觉得一股极淡的冷梅香在鼻翼周围环绕。

“你……你是……”张一蝉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红色,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胆怯。

“别怕。”那女子走到柜台边,看着紧张的张一蝉,忽的笑了笑。右侧肘部搭在柜台上,手腕上的两个玉镯叮咚作响,清脆悦耳:

“我想请钱老出诊一趟,不知钱老是否有时间。”

看着朝自己笑的红衣女子,张一蝉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您……您稍等,我去给您问问。”

看着张一蝉落荒而逃的背影,红衣女子唇角微扬:“那就麻烦了。”

诊室内,王德全不知已经看了多少个病人了。

此时,王德全面前坐着一个年轻男子,发黄的头发服服帖帖地梳向脑后。

王德全按照惯例,开口问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男子确是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王德全眉头微蹙,随即低声问了他一句。

那男子犹犹豫豫的,不点头也不摇头,坐在椅子上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王德全有些无奈,他不怕难病奇病,怕的就是隐瞒自己病情的患者。

根据王德全多年的经验,眼前这个患者即使是在他的劝说下开了口,也不会将实际的情况全部说出来。

王德全叹了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诊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门开了一条缝,张一蝉探进头来。

“什么事?”钱老出声问道。

张一蝉眼睛在那个梳着背头的男人身上扫过,抬头看向钱老:“师父,外面有个人找你,说是想请你出诊。”

“出诊?”钱老皱了皱眉,“什么患者?”

“忘,忘了问。”张一蝉羞得满脸通红,她心里有些自责,这样基本的问题自己竟然都能忘,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着自己呆愣在门口的小徒弟,钱老只能叹了口气,“算了,我去看看吧。”

话音未落,就见一抹红色在门口的缝隙里闪过。

“钱老,是我,叶红梅。”那女子拍了拍张一蝉的肩膀,示意张一蝉放自己进去。

看着进来的一席红裙,钱老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还是一脸疑惑:“玫瑰的玫还是……”

“梅花的梅。”王德全抬头看了一眼,声音里满是肯定。

“嗯?你怎么知道?”叶红梅看着诊桌后面的王德全,歪了歪头,一脸好奇:“你认识我?”

“不认识。”王德全摇了摇头,“但我的老师叫叶红玫,玫瑰的玫。”

“原来是小玫瑰的学生啊。”叶红梅恍然,接着笑着调侃道:“怎么样,姐姐是不是比你老师更漂亮?”

“行了行了。”一旁的钱元同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了叶红梅的话:

“就是你找我出诊?”

谈到正事,叶红梅也收敛了脸上的笑,看向钱老,点了点头:“我有个朋友受了伤,怕家里知道,怎么也不敢去医院。”

说着,叶红梅叹了口气:“我实在是怕他在我那里暴毙,没办法只能过来请您了。”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看看。”钱老无奈起身,看向王德全道:“我先出去一趟,德全,麻烦你在这里帮我照看一下。”

“没问题。”王德全点头应了下来。

“德全?”叶红梅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的瞪大了眼睛:“王德全?”

王德全一脸疑惑地抬头,他也有些好奇叶红梅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原来你就是王德全啊。”叶红梅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王德全一番,“上次因为你,我的舞厅都要被翻个底朝天了。”

“实在抱歉。”王德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让我彻底记住你名字的并不是这件事。”叶红梅看着王德全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就在王德全有些顶不住,想出声的时候,就听见叶红梅问道:

“我妹妹的钢笔是不是在你那里?”

钢笔?什么钢笔?

王德全怔了一下,脑海中关于钢笔的记忆瞬间清晰。

钢笔确实在自己手里,但是自己实在是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是在我这里,有什么问题吗?”王德全疑惑的问道。

话音一落,就见叶红梅一脸八卦的看着他,接着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小王大夫,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王德全一脸迷茫。

看着王德全半天不说话,叶红梅瞬间就知道了王德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还真是傻的可爱。

叶红梅忍不住伸出手指,对着王德全的额头戳了一下。

“你个木头脑子,我妹妹怎么就把钢笔给你了。”

一股淡淡的梅香自眼前的女人身上传出,在王德全鼻翼环绕。

这香气中似乎掺杂着一丝熟悉的檀香味。

王德全也没多想,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疑惑道:“那钢笔又什么意义吗?”

却见叶红梅耸了耸肩,对着他笑道:“下次见到你叶老师,自己去问问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顾王德全想问什么,向他摆了摆手,拎着自己的伞出了诊室。

钱老拿着小急救箱站在诊室外,向王德全挥了挥手,转身跟着叶红梅出了诊所,将诊所放心的交给了王德全。

看着钱老出了门,王德全再次回到了诊室,那个梳着背头的男子仍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字不说。

王德全让张一蝉先出去,将诊室的门关严,走回到诊桌后面坐定,看向面前的年轻男人,声音温和:

“现在这里没人了,可以说了吗?你最近哪里不舒服?”

那男子双手插在兜里,浑身紧张的发抖,哆嗦这嘴唇,半天说不全一个字。

王德全深吸了一口气,耐心地开导着面前的人不要讳疾忌医。

也不知说了多久,说的王德全觉得自己有些口感舌燥了,那男人依旧一句话不说。

王德全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人是否能说话。

前前后后跟这一个患者磨了大半个小时,王德全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快到了极限。

可自己毕竟是医生,总不能对着患者发脾气。

王德全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什么,就见那梳着背头的男子突然抬起头看向他。

就在王德全以为这个患者终于想开了,终于不再拒绝交流的时候,就见这个男子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滚下。

“怎么哭了?”王德全急忙起身拿了几张纸递过去。

那男子的手依旧在兜里,看着王德全的动作,忽然声音颤抖道:“医生,我脖子疼。”

只要能说话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王德全总算是松了口气,没有注意道男子的忽然变化的表情,起身走到男子身边。

“哪里不舒服?这里吗?”他伸手刚搭在男子脖子上,正专心的感受手下的感觉,忽然觉得男子颈动脉搏动的速度快的惊人。

王德全皱了皱眉。

“你……”

口中刚问了半个字,就见手下的男子突然扭过身子,面目狰狞。

他一手抓住王德全的衣襟,另一手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猛地向王德全的身上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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