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苑还是很佩服周月月的胆量和脸皮。
一百两巨额，她说提出来就提出来了，好像这只是区区十两银子而已。
沈苑遗憾地摇了摇头。
“虽然我很想帮你，但一百两确实太多了。我才刚执掌中馈，现在没理由地就借给你这么一笔钱，我也没法交代。”
“这笔钱我会还的！”
“还？你什么时候还？”沈苑叹气，“之前你都快把你的陪嫁给我了，之前的账也没清，现在你又来找我借钱……这钱要是真借了，我看也是有去无还。”
沈苑坐下给周月月倒了杯茶。
“你不是说周维是被诬陷的吗？既然如此，那他现在就是被人敲诈了。周维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付这笔钱？这不是让恶人得逞了吗？我觉得不如去告官，到了官府那自然会有评判。”
“不，不行，不能去官府！”周月月拉着沈苑说，“我弟弟在周家本来就没什么地位，如果再把这件事闹到官府去，我爹只会更嫌弃他，到时候……”
“可至少这样能证明他的清白。清白就是脸面，总好过到时候被你爹知道他平时总出去鬼混好吧？”
“……”
“总而言之，钱我是没有的，不过如果你想告官，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不然你再去找别人问问，或是直接和王爷说。如果王爷同意借这笔钱，我马上就拿出来给你。”
“王妃是真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这就让沈苑无语了。
“我怎么要赶尽杀绝了？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更何况这是你弟弟的事，又不是你的事。我是远安王妃，又不是周家的什么人，我凭什么要为你弟弟的事情负责？你可真抬举我了。”
“你……”
“你当初演一出苦肉计，自己喝了毒药差点死了不说，还害得我被禁足。这才刚没过多久，你不会就忘了吧？怎么？我现在帮你治病，就给你脸了？让你能向我提出各种无力的要求？”
“如果你没回来，这种事我根本不用过问你！”周月月咬着牙说。
“所以啊，你来找我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因为我手里的钱。你口口声声说你弟弟什么都没做，但他做了什么你心里也清楚得很！”
周月月冷笑一声说：“别以为你现在占着王妃这个头衔就能把所有人都压在下面。你该不会真以为王爷喜欢你吧？王爷之所以对你这么好，只是为了利用你！这是王爷之前亲手说的！”
“你说的对，我当然知道王爷是在利用我。”沈苑不在意地说，“不过就算是被利用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心甘情愿被利用还不行吗？人啊，有利用价值总比没有利用价值要好。”
“但是王爷迟早会把你弃如敝履，到时候你还能剩下什么？你以为王府里的这些钱最后全能到你的手里吗？你还是别做梦了。”
“王府里的钱都是王爷的，这还用问吗？就算到时候我被王爷抛弃，那我也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我会治病救人，还会种草药，总不会把自己饿死。”
周月月的手逐渐攥紧。
“我从未想过你竟然是个这么不知变通的人。”周月月的额头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也从未想过你是个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呐！”
“……”
沈苑凭着几句话把周月月气得不轻。
其实她觉得周月月实在没必要到她这来自取其辱，不过她在王府里的人缘确实不怎么好。
以前兴许还有个菱南能帮帮她，现在菱南也和她闹翻了，除了这里，周月月确实找不到其他钱的来源。
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啊。
如果换成别人，她一定会替那人觉得不公平。
明明是周维自己不争气，现在却要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来收拾残局，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过既然主角是周月月，那她就只能说一句“活该”了。
……
“王妃可有时间？”
沈苑看叶凌儿突然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吓了一跳。
“我知道你轻功很好，但这是王府，你能不能隐藏一下你的能力？能不能当个正常人？”
叶凌儿没理会她的不满，而是自顾自地说：“你可有什么要我转达给陛下的？”
“我昨天才刚进宫，有什么好转达的？”
“如果你没有，那我倒是有要帮陛下转达的话。”
“昨天我进宫的时候陛下怎么没找人传话给我？”
“这是陛下最新的决定。”
“哦，什么决定？”
“陛下要给王爷送个侧妃。”
沈苑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王爷身边又要有新人了。你是王妃，这件事该交给你处理。”
沈苑深吸一口气，笑着问：“那位新的侧妃是谁啊？该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
“……”
“下个月初八我就要进门了。虽然我是侧妃，不过毕竟是陛下赐婚，所以在这王府里的地位和你也差不多。”
“哦，是吗？”沈苑颔首，“行，我知道了。话说这件事目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还是王爷也知道了？”
“王爷也知道。”
“这样啊……那我懂了。下个月初八……”沈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是得抓紧准备。不过这多少也有点仓促吧？难道不应该提前两个月通知吗？”
“是有点仓促，不过我毕竟是侧妃进门，也不用准备得太多，只是用轿子围着转一圈就好，也不需要置办什么。”
“那可不行！”沈苑皱眉，“成亲可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像你们这种人，一辈子说不定就成这一次亲。这么重要的一天，怎么能不好好准备？虽然时间紧张，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帮你办好。”
叶凌儿怀疑地看着她。
“你说的这些话是发自内心吗？”
“当然啊。我要不是发自内心，那就不说了。”
“可是我进了门，你就不是王爷独宠的了。”
“那又怎么样？你进门之前王爷也有好几个侧妃。王爷是什么身份？他能独宠谁啊？他之前对我好，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可不敢有太多奢望。”
“你是真的不在乎？可我一直以为你想独占王爷。”
“你想多了。之前只是因为王爷不喜欢那两个侧妃，周月月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菱南小郡主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又控制不了。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在王爷身边好几年了吧？王爷喜欢你啊！”
叶凌儿没说话。
“其实我之前就看出来王爷对你不一般了。五年前王爷自己一个人离开，后来有你在身边伺候，我还得多谢你帮我照顾王爷。要我说王爷早就应该给你一个名分了，可不能委屈了你。”
“你倒是大度。”
“不过王爷对你好，你对王爷怕是就没那么好了吧？”沈苑挑眉，“是陛下让你嫁过来的，也就是说……你和当初我的一样，是受了陛下的命令。”
叶凌儿坚定地看着她说：“我们都是陛下的人。”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这真的是你想要做的吗？王爷那么好的人，你真的忍心杀了他？”沈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