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苑叹了口气，郁闷地说：“大刘二刘都下山了，我们还只能在山上，这是不是说明咱们太无能了？你说要是那些老人和孩子也就算了……”
“你是女人啊，当然另当别论。”
“那你呢？”
结巴指着自己的嘴说：“我之前是个结巴，他们可能觉得我这种人出去也只会给人添麻烦吧。不过我觉得留在这照看孩子也很好，多自在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
“是吧？而且这么一群人住在一起，其实和以前的日子没什么区别，而且还有饭吃，我觉得已经很好了。”结巴满足地说。
“那你说咱俩就算了，我家那位是什么情况？他竟然也没被安排出去。”
“肯定是因为你太厉害了，就凸显出他没什么本事。而且你们一家人，你在山上帮那么多人治病，肯定得有人做你的帮手，还得有人照顾孩子吧？”
“真委屈你当了那么多年的结巴，你这么会说话，之前要是不结巴，凭着你这三言两语的本事都能下去受重用。”
结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沈苑觉得留在山上虽然安全，但确实也没什么意义。
要么就是陈鸿上山来，要么就是把他们安排到外面去，不过她觉得自己在这都快过上好日子了，以后再不想走岂不是尴尬？
沈苑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活动范围都是在后面的院子了，她知道这山顶地方很大，前面还有一个主厅，能在那边的人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也就是结巴说的能接触到寨主传递的秘密消息的人。
她希望自己能混到前面，不过她的身份确实有劣势。
于是这个重责大任就只能交给褚钰淮了。
“你应该会把脉吧？你连易容都会，把脉这点小事肯定不在话下。”
“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会一些皮毛而已，当初我毕竟志不在此，不然我直接去学医，五年前就不会连喝了毒药都不知道。”
沈苑瞪了他一眼。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
“我很正经啊。”
“我跟你说，大刘二刘可都下山了。他和咱们是一批上山的，结果他们都下山了，咱们还在这治病救人。虽然救了那位神秘寨主的宝贝儿子，但是这位寨主不上山，咱们这点光辉事迹就宣传不出去。”
“你想做什么？”
沈苑笑着说：“我倒是有个想法。我知道前厅有很多算是有点身份的人在那边议事，那群人有要紧事都会凑在前厅。但我是女人啊，他们肯定不让我进去。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男人，混进去应该轻而易举。”
“不过这地方恐怕没那么好混。”
“我今天和结巴打听了一下，他说整个山头没人不知道我给人治病这件事，只不过那些人应该都身强体健，所以我也没见过他们。既然他们不来，咱们就得主动过去找……你去那找几个病人来，怎么样？”
褚钰淮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亏你想得出来。找几个病人来？你以为真的这么好找？恐怕我才刚过去就被干出来了吧。”
“那可不一定，只要你有信心，一切都有希望。”
沈苑给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不然我们要在这等到什么时候？而且你又认识那个寨主，等他来都未必是个好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先过去找，至少先混进他们那个圈子里吧？”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我前阵子认识一个前面的人，聊得还不错。那人的老婆要生了，还想请你过去给她接生。”
“还有这好事儿呢？”沈苑眼睛一亮，“你竟然早就有人脉了，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我想等到时候他老婆临产的时候再告诉你的。”
沈苑突然又慌了起来。
“完蛋了！你说什么？接生啊？”
“对。他是级别很高的人，之所以现在还在山上就是因为老婆快生了，所以回来陪着，等母子平安之后，他就会下山了。”
“可是我从来没给别人接生过啊。这可不是小事，这关系到两条人命……要是稍有不慎，那是要出大事的。”
“你都给那么多人治好了病，接生应该也没问题吧？”
沈苑扶额。
“那是你觉得没问题啊。我没学过接生，也没有过接生的经验。虽然我之前看过相关的书，但是我没有用过，你说这山上有没有医书？你快去帮我找找，我提前补补课。”
褚钰淮正被沈苑轰出去找书，没一会儿，沈苑就又回来了。
“怎么样？书找到了吗？”
“你现在恐怕没时间补课了，那人的老婆已经见红，正着急找你去接生呢。”
沈苑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差点趴在地上。
“褚钰淮啊褚钰淮，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这次要是成功也就算了，万一真出事，别说下山了，咱俩的小命说不定都得搭在这。”
沈苑一边念叨着，一边拎着东西出发了。
这确实是她第一次接生，她之前就算读过再多的书，没有实战经验都很危险。
她在去的路上脑子里就一直在复习书本上的那那些内容，就怕自己忘了哪一句而出大错。
“尊夫人现在情况如何？能先简单跟我说一下吗？我好做个准备。”
“她现在见红了，从下午开始肚子就不太舒服，见红之后开始觉得疼。”
“行。这是你们的第一胎？”
“对，是头胎。”
沈苑一直深呼吸，好让自己轻松一些。
“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坦白交代，我之前从来没给别人接生过，这也是我第一次接生。”
“没关系，我知道你医术很好。”
“但医术和接生是两码事，有的大夫医术高明，但是到了接生这种事还是得去找稳婆才行。”
“我相信你。这山上就只有你一个女大夫，所以……”
“我肯定会尽力，我就是提前告诉你这个情况，也免得我紧张。”
“我知道。”
很快就到了那人住的地方，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他夫人的声音。
沈苑先让屋里的人去烧水，然后自己洗了洗手。
“那个……你好，我是来帮你接生的。”
“你是沈大夫吧？我知道你，你的医术很高强。”
沈苑无奈地苦笑：“你现在还是先别夸我了，我刚才还跟你丈夫说了，我是第一次接生，能不能行我也不确定。等会儿不只是我要努力，你也要加油啊，咱们一起通力合作，把这个孩子生出来，好吗？”
“好，有沈大夫在，我放心，”
沈苑也不知道被人家这么信任是好事还是坏事，正所谓有压力也有动力……但愿是好事吧。
沈苑先帮她把脉，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肚子。
不过刚摸到肚子，她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怎么是头上脚下啊？”
“什么？”
沈苑意识到自己不能太着急，这样会吓到产妇，只能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些问题。通常来说呢，这孩子的头应该是朝下的，但现在反过来了……”
产妇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过你别担心啊，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我们只要稍微想想办法就行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最合适。
“对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夫家姓林。”
“那就是林夫人了。我刚才给你把脉，你的身体其实挺好的，我觉得应该能把这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那就麻烦你了，其实在这之前我就一直做噩梦，我总担心会出事……”
“没关系，你放松。你先调整一下心态，我帮你揉一揉肚子。”
沈苑想到之前上学的时候也看过其他同学的书，似乎看过调转胎位这一说……她当时看了之后还觉得很神奇。
但是看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只能摸索着先按了按她的肚子。
“林夫人，你现在觉得疼吗？”
“我现在不疼，还好。”
“那行，那我先帮你按一下，你要是觉得疼就告诉我啊。”
她小心翼翼地根据自己的记忆去揉林夫人的肚子，才揉了几下，她的汗都要出来了。
一个时辰过去……
林夫人的孩子还是没出生。
不过经过了她的按摩，那孩子的胎位倒是已经转正了。
可即便如此，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沈苑让外面的家属先帮忙熬一些参鸡汤，给林夫人补补身子。
“沈大夫，我娘子什么时候才能生？这已经过了好久了……我这心里实在不踏实。”
“恐怕还要再等等，我看至少要等到天亮。”
“那，那不会出事吧？我之前看过医书，说是耽误的时间越久越危险。”
“你可真是个好丈夫，竟然还特意看艺书了。不过你放心，虽然书上说的是没错，但你夫人毕竟是第一胎，必定是要费一些时间的。你现在就先去熬鸡汤，给你夫人补补身体，等她补了身体，有了力气，自然会轻松一些。”
“那就谢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