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庭？”
吴玄之注意到对方口中冒出的一个新的词语，这个世界还真是藏着太多未知的东西。
“那都是一些过去的事了，仙庭当年谋算数百年，扶持了一位惊才绝艳的仙帝，妄图建立地上仙朝，永恒不灭。这仙帝与我主争夺天道，最终败在我主之手。”
“这方圣，应是得了当年仙庭的一些遗产。又或者，他本身就是仙庭的一部分。”
黄老怪满不在乎的说道。
关于当年之事，他其实知道的也不多。盖因他灵智萌发是因为吞吃了他主人的肉身。舍弃肉身后，他的主人直接化身天道，仙庭也已经破灭。
听到黄老怪此言，吴玄之的心中也不由悠然神往。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当年的波澜壮阔。
“这帮人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便好。这群人向来只会权衡利弊，一旦风向不对，便成了缩头乌龟。”
黄老怪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群主人的手下败将，便是再折腾，也不会有多大浪花。
……
今年是宣统三年，也是洋人历法中的1911年。
在原本的历史进程中，今年也是清王朝的最后一年，整个中国封建王朝历史的最后一年。
只不过，随着那些孢子的扩散，整个天下的格局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在京城中体现得最为剧烈。
虽然刚刚过了年，整个北方依然寒冷，呼啸的北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人的身上。但街上往来行走的众人穿着的衣服并不如何厚重，街角路边也基本看不到被冻死的尸体。
吴玄之坐在一座茶楼之上，只喝了一口茶，便没有再喝下去。
这京城虽然是朝廷的核心所在，但这茶水却远比不得其他地方。尤其是这水不行，再好的茶叶泡出来也是糟蹋。
他的目光环视四周，如今这茶楼之中的客人，多数不是什么文人雅客，而是一些穿着劲装的汉子。
这些人身材高大，浑身充满了压迫力，给人一种如狮虎般的感觉。看他们都穿着统一的衣裳，应该还都属于同一个势力。
这也是新世界格局下最大的变化之一。
随着孢子的扩散，每个人的体质得到增强，最先获益的便是这些武者。
他们常年熬练身体，能够最大限度激发孢子的力量，也能够容纳更多孢子的繁殖。并伴随着孢子灵性的加持，让他们的技击之术可以被淋漓尽致的发挥。
如此，他们和普通人的实力差距一下子被拉开。
如今，那些只在传闻中出现的飞檐走壁、摔碑裂石，如今已经成了普遍现象。
这也让武者的地位出现了大幅度拔高，以前这些只能看家护院的武者一跃成了人上人。不知道多少个摆谱的文人，被一巴掌拍烂了脑袋。
感染孢子之后，体质虽然会大幅度增强，但不意味着不会死。
被人打中了要害，该死还是会死的。
吴玄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武者的崛起这倒是跟自己的初衷相违背了。
尽管修行武道法门可以在短期内提升个体实力，但对于国家的实力跃升却没有多大益处。相反，人人都去钻研武学，寻找提高个体实力的办法，那未来科技还如何发展，恐怕都直接倒退回蛮荒了。
就在吴玄之思忖之际，整个茶楼却骚乱了起来。
原本在喝茶的众人，各自抽出了腰间挎着的长刀铁条，气势汹汹的冲入了楼下，与另一伙人厮打在了一起。
虽然清廷禁止民间携带刀具，但如今已经没人在意这条规矩。
自从武者借助孢子的便利崛起之后，各地都以某个实力强大的武者为核心，形成了帮派或者门派。
这些人又因为理念、利益之争，经常厮杀打斗。
京城虽然是天子脚下，但情况又更加复杂，这样的械斗场景几乎每日里都在上演。
茶楼的掌柜愁眉苦脸，带着几个伙计收拾起店内被摔碎的茶碗和桌椅。如今生意本就不好做，他们再这么一闹，客人恐怕更不敢上门了。
吴玄之自茶楼的俯看街面，两伙人马一方穿着灰色衣裳，另一方则穿着青色，这倒是泾渭分明，不担心被打错了人。
只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双方的衣服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成了异人之后，生命力变得极其强悍，只要不是砍中要害或者断手断脚，些许皮外伤只要几天功夫就能重新活蹦乱跳。
街面上的行人对于这一切已经见怪不怪，看到有人打斗，便远远避开。
而这场打斗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不一会儿功夫，一方在占据上风后，另一方则落荒而逃，地上连一具尸体也看不到。
获胜的一方洋洋得意，重新进了茶楼，也不顾满身血迹，便吆喝着让老板上茶水点水，一个个高谈阔论，向众人炫耀自己刚刚战斗时候的勇敢。
而楼下的街面上又一切如常，众人该干嘛还是干嘛。
这样的场景，显得魔幻异常，但似乎又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