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声音哽咽。
廖久道,“母亲,您先冷静冷静。”
周夫人不服输,抹干眼泪,发恨道,“你让我怎么冷静,廖久,你小时候多听话,多护着我,从来不惹娘亲操心烦恼,自从遇上了姜氏,你就跟着了魔一般,姜氏她哪里好,你跟母亲说道说道,她到底哪样好,把我儿子迷得晕头转向的?”
廖久原本不紧不慢闲淡的神情,忽地显露出几分笑意来。
“娘,姜氏救过儿子的命。”
周夫人哑然了一下,“救命之恩是要报,我又不是说不让你报答,咱们家给钱给银子都行!她总不能以恩相携,想一步登天吧!这人心也太贪婪了!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人……”
廖久打断她,“母亲,是儿子想娶她,而不是她算计我让我娶她,是儿子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姜氏救过儿子的命,只是她其中之一的好,最重要的是,儿子喜欢她,与她待在一起,心里很平静安静,我素来有睡眠浅的毛病,有她在身边,能治好我失眠的毛病,总之,姜氏可能是命中注定适合儿子的女人,母亲,你不要看她的乡下出身,这些都是假象,儿子看上的是她的人,儿子娶了她,以后能走出的方向说不定能更远,比与公主成亲更好!”
世俗的荣华富贵只是一层假象,据他所知,还有更远的地方。
襄王曾经的神仙护卫队,他都有幸见识过。
姜莲珠来自异世界的地方,神奇之处所在,他都无比的神往。他爱姜莲珠,所以,他向望她的来处。
不只有大安国的庙堂。
庙堂风光,他已经领略过了,那比庙堂风光更甚的地方,他还没有去踏足过……
这是他的理想,不能与人说道。
说了周夫人也不会懂,只会认为他疯了,无益处。
周夫人果然不理解,“廖久!就凭她一个乡下村妇,她怎么能跟公主比?你莫不是眼睛瞎了,还是她给你灌了什么汤的?我说个不好听的,她姜莲珠就是一个破鞋!!她以前有丈夫的,早就不清白了,你廖久自甘下贱,非要一个失了身的二手破鞋,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廖久冷了脸,“母亲请你慎言,她和离过,我又不是不知道,不用拿话刺我,她什么样我都想娶,依母亲所说的,嗯,我自甘下贱,我不要脸,如果母亲你想要脸的话,那我就与您断离了母子关系,省得连累了您?”
骂他可以,他最不能听别人骂姜莲珠。
还骂得如此难听。
所以,他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这是他的逆鳞。
周夫人不可置信!
她用手指着廖久的鼻子,“你说什么?你要与我断绝了母子关系?你再说一遍?”
廖久冷声道,“对,为了不连累母亲您,儿子愿意与您断绝了关系,省得以后,儿子娶了姜氏,让您丢脸,让您抬不起头来。”
周夫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
旁边的大丫环与嬷嬷们都吓了一跳,赶紧扶周夫人起来。
手忙脚乱的劝道,“夫人,夫人,您怎么样了?”
“小侯爷,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夫人就您这么一个儿子,您竟然为了一个二婚的女人,这样大逆不道!不是奴婢斗胆说您,实在是您这样做太过分了!”
周夫人在地上抹泪,手脚都是颤抖的。
“无恙,你你你……真的疯了,连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我辛苦养你这么大……”说话也是颤抖的。
廖久没有去搀扶她,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
“可能是吧,儿子现在也不在乎生死了,连抗旨这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这辈子没有别的愿望,只想与姜氏在一起,要是母亲不成全的话,那么儿子可能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儿子好话说尽了,既然母亲不受商量,那么儿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姜氏,我必须会娶的,要是母亲觉得儿子的行为给您丢脸了,那儿子愿意背负骂名,断绝母子关系吧,”
周夫人见廖久不像是说假的。
她伤心失落震惊过后,就是怨气与倔脾气。
她颤抖道,“好!廖无恙!你敢娶她,我就去皇上那里告你一个大孝,反正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娶她这么一个不安好心的乡下村妇的,你说什么真爱,她明知道你的情况,还这样的逼迫你娶她,她分明就是有所图,故意害你,不安好心!”
廖久冷笑,他的耐心用光了,“那随母亲你高兴了,您去告状,皇上再把儿子拉去砍头,也没有关系,就当儿子把命赔给母亲您的养育之恩了,儿子与姜氏一起黄泉路上早走一步,母亲您就多珍重吧。”
周夫人气得抓狂。
她嘴里说去玄皇那里告状,实际她不可能去告的。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好不容易刚出来。
她歇斯底里吼道,“廖久,你是不是要娶她?!你铁了心的要娶她进门?!”
廖久平静地点了点头,“是的。”
周夫人目光里散发着狠意,“好,你娶!你敢娶回来,我就在你的新婚大礼上,自杀死掉,我要让所有来宾来看看你廖久的孝顺,我要让你下半辈子都活内疚里,我就死给你看!!你要娶媳妇,不要娘了,有我就不可能让姜进门!让她进门,我就死!!”
廖久长叹一口气,“母亲,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只是您生下来一个可以掐捏风光的工具人是吗?以孝道压我,我不可以有自己的感情是吗?只因为您生了我,我就只能听您的,变成你随心所欲操控的一个人偶是吗?何必要到话说到这个份上?”
这一连串的责问,让周夫人怔愣了片刻。
也仅仅只是片刻。
周夫人不管不顾,“你是我生的,你是我养的,你就该孝顺我,就该听我的,我又不会害你,那个乡下村妇把你心智迷了,我这是在保护你啊!廖久!我是你母亲啊!我要是害你,你还能活到今时今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