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如此,八戒也不由笑道“哥哥,你也莫怪这老人家不愿让你来驮,你看你毛手毛脚,又雷公怪脸的,让你驮了倒奇怪。”
行者道“去,去!你懂个什么?”摒开八戒,把那樵夫背起身来,径自朝着山路走去。
那樵夫却也没再吵闹,只是不是哼哼,玄奘一开始怕他痛,但走了许久,见那行者背得平稳,便也不再多加关注。
岂料,玄奘没去观看,行者却对那樵夫笑道“你这个泼魔,怎么敢来惹我?也问问俺是几年的人儿!你这般鬼话儿,只好瞒俺师父,却骗不了俺。我认得你是这山中的怪物,想是要吃我师父哩。我师父又非是等闲之辈,是你吃的!你要吃他,也须是分多一半与俺才是。”
那樵夫闻得行者口中念诵,道“师父,我是好人家儿孙,做了樵夫。今日不幸,遇着虎狼之厄,我不是妖怪,你如不驮,就让那师父驮我,休要污蔑与我。”
行者道“嘿嘿,老人家,俺只是说笑。也罢,驮便驮你了,但须要与你讲开若是大小便,先和我说。若在脊梁上淋下来,臊气不堪,且污了我的衣服,没人浆洗。”
那樵夫道“我这般一把子年纪,岂不知你的话说?你要驮便驮,如何屡次欺我?放我下来,教我自生自灭也罢!”
行者目光转了转,道“老人家,你是多心了。俺只是提醒你几句。”遂好生驮起来。但他行的路慢,不由落到后面,心中却想这人也不知是不是妖怪,但一身遮蔽的法力竟然如此厉害,连师父都看不清楚,却要蒙混过关。不如作势掼他一下,如是妖怪,当有异样。
随即作势将那樵夫抬起,往悬崖哪里扔。
那樵夫见状,果然以为这猴子狡猾,真要掼杀自己,心中一惊,这六耳猕猴野性难驯,没准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来,遂使一个“移山倒海”的法术,就在行者背上捻诀,念动真言,把一座须弥山的山魂遣在空中,劈头来压行者。
那行者肩头陡然一沉,只觉得无穷力道从肩膀压下,微微抬头看向那樵夫,露出几分笑容道“好啊,果然是个妖怪。”
樵夫道“臭猴子,我不曾得罪你,你却来掼我,教你知道我的厉害!”
行者道“你这妖怪出现在这里,又遮掩身形,定然不是好人。”
樵夫道“你师父都不曾看,你怎知的?”
行者道“这荒山野岭,到处都无人家,如何有你在这里搞鬼。定不是好人,本要试一试你,没想果然如此。俺的儿,你使什么重身法来压老孙哩?这个倒也不怕,只是‘正担好挑,偏担儿难挨。”
樵夫闻说,冷笑两声,道“好,你要压偏担儿,那我就遂了你的愿。”又念咒语,把一座峨眉山遣在空中来压。行者又把头偏一偏,压在右肩背上。看他挑着两座大山,健步如飞,没有丝毫不稳,让樵夫也心中暗赞一声。
谷<spa> 行者道“儿啊,太轻,太轻了。须得多遣来几座山,两座不够,不够!”
樵夫听闻,又整性情,把真言念动,将那泰山、华山、太和山、这山那山的山魂,一连十几座,俱都遣在空中,劈头压住行者。好个行者,抖擞精神,俱都背了丝毫不惧,哈哈笑道“好个儿子,真有几分本事,不枉俺生了你!”
樵夫道“你这臭猴子,还敢如此猖狂。教你知道我的法力!”陡然间,天空一暗,那日月都被的力都被樵夫遣用,当即行者周身散发出无穷威压。这樵夫竟然摄来了太阴、太阳两重日月,无数星辰的内蕴光华来,这一下,纵万千山魂也难与之媲美,朝行者周身一压,当即让他身形一沉。
“好个泼魔,果真有几分道行!”行者被日月压了,浑身当即一震,虽使道行硬撑下来,但一时也僵住了身形。那樵夫便拿起斧子,猛地砍在他的头上,一下,当即发出叮当声音,火花崩裂,四处飞溅。
“泼魔,如此得意,再砍俺一下试试?”行者稳住身形,使出法力,不断地晃动着肩头上的日月星辰,江川湖海。当即地动山摇,天空变色。那樵夫看见,就吓得浑身是汗,遍体生津,大喊道“这猴子也太强了些,大哥,快来助我!”
旋即再拿起斧子劈砍行者,一连砍了十多下,俱都没伤到猴子。
但那边厢玄奘三人见此异状,顿时也反应了过来,那玄奘猛地回身,定睛一看,便发现了那樵夫的法力,忙将九环锡杖拿起。
方一拿起,忽然左处一片银丝倏地升腾而起,却见一个身穿金甲的大汉不知何时出现在空中,手拿一把拂尘,陡地挥将过来。那拂尘丝线缠绕而来,带着难以言明的玄妙,顿时让玄奘不敢小觑,推开八戒和沙僧,退后几步躲开了拂尘的丝线。
“妖怪,休得放肆,吃老猪一耙!”八戒见了,拿起九齿钉耙,猛地跳起,朝那金甲大汉打去。那大汉浑然不惧,收了拂尘,举一口七星剑,对面来迎。只两下,便把八戒攒了个筋斗,那沙僧来迎,也被打得力软筋麻。
玄奘见状,提起九环锡杖,上前来打这金甲大汉。与其战不到数合,那大汉心中畏惧,跳开几步,将右手去拿了沙僧,脚尖儿钩着行李,张开口,咬着马鬃,使起摄法,把他们一阵风,卷起逃了。
那边樵夫也化了本相,显出个银甲大汉来,高叫道“大哥,这泼猴要使法力了,我镇不住他,拿法宝来!”
那金甲大汉应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净瓶来,朝空中一照,顿时把那日月星辰、山川湖海连带孙行者一同收到了净瓶当中。
刹那间,天地一片昏暗,日月失色,山河动荡。两人御风逃窜起来,不一时回到了莲花洞里,相视大笑起来,一齐道
“哈哈,痛快!今次竟然擒拿了那六耳猕猴,却报了当年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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