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玄奘师徒四人一路西行,度过重重劫难,再往西看去,距离那灵山似乎也已近在咫尺。
前方佛光氤氲,隐约便在眼前。恐怕不出万里,便能抵达灵山。
虽然,这一路上遇到的妖魔鬼怪,也不在少数。但大多却还是比较顺利的。尤其是在那应龙天洪降临过后,途中的国家大多都知道这师徒四人,那许多不足为惧的妖魔也都闻风丧胆。
如今继续西行,正值秋尽冬初时节,但见霜凋红叶林林瘦,雨熟黄粱处处盈。
行至此处时,师徒四人见一座高山,真个是摩天碍日。
但行者、玄奘二人何许人?定睛一看,那神眼便看到远处高山之后,乃是一座国家。
看到这国家,他师徒二人顿时觉得有些棘手。
虽然仍是熟人,但这一次,比起前次的劫难,恐怕要难上些许。尤其是,从那国度之中,他二人也看出了许多熟识。也不知该是喜是忧。
却原来,在这高山之后,那国度赫然便是罗刹国。玄奘和行者来到此,便想起了以往曾指点那黄袍怪假借身份。原以为无甚大事,但后来从三星洞的一些同门口中却听到,天庭竟然当真兴兵讨伐罗刹国了。
据闻,那“牛魔王”对此事也是大为恼怒。不过,其真正恼怒的是什么,行者和玄奘自然不会不清楚。
“师父,不如……我们绕道而行罢?”行者嘿嘿笑了笑,如此说道。
玄奘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可。西行路,所经历的便是如此的劫难。何况毕竟是熟识,料想不会当真惹下祸事。化解此番劫难,便是一番善果也。”
行者闻言,也赔笑道“也罢,也罢,俺只是说说罢了。”
他自然也清楚。料想,那白牛不会真的对他师徒四人动手。
何况就算动手,实则行者也是不惧。那白牛虽然强大,但自己也不弱。真的动手,胜负还难定论。
言及此处,便也不再犹豫。
话分两头。却说那罗刹国中,白牛与罗刹女也在国中。
玄奘师徒二人看到了罗刹国,那白牛神通不弱,对于四人来到,自然也早就有所感知。
更何况,此处国中,可不是只有白牛和罗刹女二人。
三日前,白牛有一故友降下,此人来到,二人方才确信那玄奘师徒四人的到来。
“那猴子前番假我之名,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如今来到,得让他好看!”
白牛摩拳擦掌笑道。
而他的对面,也有一怪在立。
那怪生的威武,有诗赞曰独角参差,双眸幌亮。顶上粗皮突,耳根黑肉光。舌长时搅鼻,口阔版牙黄。毛皮青似靛,筋挛硬如钢。比犀难照水,象牯不耕荒。
全无喘月犁云用,倒有欺天振地强。两只焦筋蓝靛手,雄威直挺点钢枪。细看这等凶模样,不枉名称兕大王!
却原来,此乃是太上老君座下的板角青牛,如今下凡,自称独角兕大王。他与白牛,本就是许久年未成道前的好友,长久不见,如今却因玄奘师徒四人下得凡来,过来报信。
听了白牛的话语,那青牛说道“弟弟也无须如此,休要忘了,我等在此等待他四人,故而可得戏弄一番,却也不能真个给他拦阻在此。”
那白牛闻言,笑道“哈哈,哥哥在那三十三天外兜率宫中,久不经事,却不知道那玄奘非同小可。其神通法力,恐怕比我还要强大。我等就算真的出了全力,也未必能够将其阻拦在此。”
青牛听闻,顿时奇道“当真如此?”
白牛道“不错。故而,我等大可以放心来过。”
那青牛道“不过,弟弟可知道,此次我来,却并非是奉了道祖之命。”
白牛道“既如此,是因何人而来?”
青牛将衣袖挽开,从中取出一个亮灼灼白森森的圈子来,道“弟弟你看,这是何物?”
那白牛定睛一看,当即眼中浮现震惊之色“此,莫非是金刚琢?”
青牛道“正是。”
白牛哈哈笑道“若如此,看来此番那玄奘师徒四人要来,恐怕并不是那般简单的了。”
二人大笑。
那罗刹女道“你二人也休笑了,眼看那一行人将至,如其绕道,又将何如?”
白牛和青牛闻言,俱都点了点头,道“不错,那玄奘和行者都有些手段,探知到我罗刹国,也当不在话下。也罢,我等便先一步去会一会他,只是不知该如何?”
两人说间,听到内殿当中,一个声音响起“父亲勿虑,可让孩儿去探听一下,看能否捉两个来。”
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孩童。其相貌清秀,只是年龄尚小,实则从出生至此,也不过数年工夫。
却原来,其乃是白牛与罗刹女的孩儿,唤做红孩儿,又叫圣婴大王。年纪虽小,却也有一番法力,虽不入天仙之流,却也称得上非同小可。
白牛道“哦?孩儿要如何去探听?”
红孩儿道“若要倚势而擒,莫能得近;或者以善迷他,却到得手。但哄得他心迷惑,待我在善内生机,断然拿了。”
白牛笑道“你不识得那几人,纵有变化之术,亦难瞒过。不过也罢,既然你要去,便去一试就是。”
他也知道这玄奘师徒,并非真的敌人,故而倒也放心让红孩儿去,说不定真的擒拿了几个,岂非是意外之喜?
红孩儿听了,自然大喜,他玩心已起,便即散红光,飞出了罗刹国,按云头落下,去那高山之中,山坡之里,摇身一变,变作七岁顽童,赤条条的,身上无衣,将麻绳捆了手足,高吊在那松树梢头,口口声声,只叫“救人!救人!”
却说那玄奘师徒二人来到此处,忽抬头再看处,只天空一道红云落下,不久又散尽,遂攀鞍在马,顺路奔山前进。正行时,只听得叫声“救人!”
那沙僧和八戒闻说大惊“这半山中,是那里甚么人叫?莫非是妖怪否?”
玄奘目光闪动,看向那求救声处,便道“汝等只管走路,勿要担忧,料想是哪家的顽童在此作怪,不足为虑。”
他虽不识得红孩儿,却也知道,那孩童恐是从罗刹国中来的,故而有此一说,不敢耽搁,以免麻烦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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