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鼎不是没怀疑过府里的暗卫,可他审也审了,查也查了,暗卫没有问题。
那些可都是他花高价从齐国买来的死士,他精心调教,武功高强,对主人忠心耿耿,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可这些信件是怎么回事,他们做事为何屡次出现问题?
夏鼎心里七上八下的。
三位大人终于把信读完了。
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说话的。
盛况急了,催问:“到底写了什么?”
是啊,到底写了什么,皇上的好奇心也爆棚,心里着急面上还不能露。
王大人犹豫了片刻,朝皇上说:“老臣难以启齿,还是请皇上亲自过目。”
皇上一拍龙案:“让你说你就说。”
那么多信,他哪能一时半刻看完,再说,上面如果淬了毒怎么办?
就算他看了,不还有盛况,还有夏鼎,他们一个个看下去都到几个时辰了,他总共就这一天休息,这都给他浪费半天了。
好吧,君命不可违,夏尚书得罪了。
年纪最大的王大人定了定神,把信上的内容说了。
原来都是夏蓁写给齐治的情信。
前几封还好,都是情意绵绵表达痴情的。
到后面,画风就变味了。
总之大体意思就是,齐治,我那么爱你,你却喜欢别人,我不会放过你。
你看了别的女人,我就把你的眼睛剜了。
你对别的女人笑,我就把你的嘴巴剜了。
你听别的女人对你说甜言蜜语,我就把你的耳朵割了。
你和别的女人牵手,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你身上被别的女人摸过的肌肤,我都要一寸一寸地割下来。
……
皇上……
盛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夏鼎憋了好久,才颤抖着说:“盛况,你好恶毒的心思。”
盛况: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你女儿恶毒。
夏鼎:“你竟然使出这般手段,以我女儿的口吻写下这种玩意。”
盛况:“我盛某没这么卑鄙,伪造信件放自己书房内。今天的事是由你而起,你自己琢磨是怎么回事吧。”
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皇上一拍龙案。
“夏尚书,还是你说说吧。”皇上深沉地说。
夏鼎:“是盛况欺负人在先。”
盛况:“你女儿才多大,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以她口吻写信?还是给我女婿写。”
对了,齐治是他女婿。乖乖,这下有好戏看了,不对,他们一直在看戏。
王、张、刘三位大人来了精神。尤其是张大人,他谨慎行事,从不参与任何纷争,所以他为官多半辈子官职一直原地踏步但也独善其身。
今天的热闹,他是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趟出门也是值了。
夏鼎:“就是因为他是你女婿,你才故意编排……”
两个人又要吵,皇上又狠狠拍了下龙案。
这次用力有点大,崔公公急忙说:“皇上,仔细龙爪。”
皇上揉揉脑袋:“是不是夏鼎写的,去夏府核实一下就知道了。孙达。”
孙达极不情愿地应了。
这叫什么事,他是禁军统领,是保护皇城安全的,竟然让他跑腿做这种事。
可是他又不能当着大臣的面拒绝皇上,只能端着盒子和端着烫手山芋一样去了夏府。
孙达走了,没一顿饭功夫回不来,刚才等待的时候皇上请几位爱卿吃了顿饭,这次不知道请什么好了。
算了,想必他们都没有心情。
孙达办事效率高,很快就回来了。
“回皇上,臣问过夏夫人,这件衣裳是夏姑娘的,是夏夫人专门从普济寺为夏姑娘求来的。这些信,也是夏姑娘亲笔所写。”
夏鼎眉头跳了跳,夫人前几日确实说过夏蓁最近精神不是太好,她要去庙里为女儿上一炷香,求一件信物为女儿驱邪。
夏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天写写画画哭哭啼啼,净做奇怪的事,她因为齐治都魔怔了,能写出这些不足为奇。
可问题是,肚兜和信件都在夏鼎房里,怎么会跑到盛况的书房内。
这个问题孙达也问了,不过夏府的人也都很茫然。
“肯定是他偷的。”夏鼎指着盛况的鼻子气哼哼地说。
盛况:“我闲的长毛也不会去偷你家的东西。”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恨不得一出去御书房就拼个你死我活。
皇上也觉得头疼,这种案子他也很难办。
对了,他记得长乐侯的三儿子查案很厉害的,要不招他进宫?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让穆秋查什么,查肚兜和情信是谁从夏府偷走放进盛府的?
他是一国之君,他很忙,没这么闲。
皇上只好忍着头疼把盛况和夏鼎都骂了一顿。
骂盛况治家不严,家里莫名多了这东西都不知道。
骂夏鼎教女不严,怎么能让女儿存了这种恶毒心思。
说起来齐治可是皇上的嫡亲外甥。
皇上看夏鼎愈发不顺眼起来。
至于那三位大人,他们只是碰巧遇见,又跟着进宫瞧了场热闹,他们稳赚不赔。
皇上训斥完,就命令他们统统退下。
夏鼎狠狠瞪了盛况一眼,拂袖而去。
孙达觉得今天的事好无聊,也恹恹地走了。
王大人和刘大人也转身告退,张大人年纪大走的慢,跟在他俩后面。
皇上看看走在最后的盛况和张大人,突然就福至心灵,一个想法冒出来。
“张爱卿、盛爱卿请留步。”
嗯,一天的休息反正都被浪费了,索性找点别的事做,权当做好事吧。
张大人:他好像一直默默无闻的皇上怎么注意起他来了?
“坐吧。”皇上温和地说。
盛况大大方方坐下,张大人拘谨地坐在一旁。
皇上看着他俩,目光里全是欣赏。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是挺般配的。
两个人让皇上看的心里七上八下,尤其是张大人,总觉得没好事。
“张爱卿为朕兢兢业业多年,朕当真感激不尽。”
张大人慌忙站起来说:“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这都是臣分内之事。”
“张爱卿快坐,不必客气。”
“盛爱卿更不必说,朕的龙椅能坐稳,一半当属你的功劳。”
盛况听这种话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皇上过奖了。”
皇上夸赞完二人,又笑眯眯地问张大人:“张爱卿年岁不小了,家里的孩子也都成家立业了吧。”
张大人笑呵呵地说:“儿女早都成家了,臣最大的孙子也都十五了。”
皇上点点头:“张爱卿儿孙满堂,当真是有福气的,你大孙子可有婚配?”
张大人被皇上这一通关心弄的心里暖融融的,他没多想就说:“他才多大,不着急。”
“十五也不小了,朕的外甥十八岁没成亲都把我那长姐愁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