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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抓起旁边死侍的身体,然后在对方的奋力挣扎之中缓缓将对方从地上提了起来,
那是一条体型逼近五米长的白色畸形北极熊,说对方畸形那是相比较于正常的北极熊而言的,但是和傅念现在周围的一窝相比,对方可能还是其中长得比较精致的一个。
一片片滑腻黑色鳞片夹杂在白色绒毛之间,说是绒毛可能也不太准确,以对方现在体内沸腾血统的无差别进化之下,
那已经不能算得上是用来防寒的柔软白色绒毛了,而是插在上面的一根根尖锐钢针,其中任何一个都能轻松穿透钢板,变成阻挡火炮冲击的防御,
在对方厚实的脂肪先天优势之下,它宛如一座小山一般站在死侍群之中。
但对方依旧算不上出众,在隔壁疯狂朝着猛犸象道路上进化的蜥蜴而言,对方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山罢了。
傅念捏小鸡般扯住对方的脖颈,将对方上下翻转,然后狠狠的朝着地上的裂缝之中砸了进去,
本就在战斗之中支离破碎地面彻底崩开一道半米多宽的缝隙,流动在其中的液体散发着令傅念厌烦的水银和硫磺的腐蚀性的味道,
随着傅念用力,断裂的痕迹继续崩碎,以至于彻底将北极熊庞大的身体塞入其中。
巨熊的头颅被死死卡在断裂的缝隙之中,巨大冲击力直接崩碎了对方头骨,整头熊昏昏沉沉的卡在其中,庞大的身躯直愣愣的僵硬在半空中,它将银色地面上的甬道折断,流动在其中的水银朝着地上的冻土层缓缓流动。
在这个过程之中,炼金矩阵笼罩在空气中的力量依旧在悄无声息的恢复着巨熊的身体,但这个速度已经无法跟之前相比了。
傅念缓缓转动身体,然后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远处废墟之中的一块的半骷髅身躯,
他的一半身体都已经被的上方垂落而下的巨石砸在其中,无数被利刃割碎的岩石粉尘吹落在地面之上,胸口插着一个剧烈燃烧的长矛,矛尖在对身体之中绽放。将对方身后的龙翼直接从中间折断。
面具人现在的情况丝毫不比周围死侍好到哪里去。他在战斗之中直接承受傅念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压力。
仅仅是暴露在外面稍微完整的身躯之上,也到处都是激烈战斗之后留下的痕迹,手臂大小的伤口都是轻伤。
地上的炼金矩阵已经能够提供的作用已经变得微乎其微,对方仅能够通过自己的精血来不断恢复自己的伤势,至于周围的那些死侍,大部分已经被傅念打成碎渣的,然后将骨头插在了废墟之中,
有一些体型较大的个体则是像刚刚那只巨熊一般被插在地上,将地上炼金矩阵分成一块块的个体,打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让流动在甬道中的液体无法连接到一起。
但是这个炼金矩阵的根源其实是在另一边的骨殖瓶,只要对方依旧在源源不断的供应能量,那这个炼金矩阵就算是彻底崩碎成一小块一小块,也依旧能够为场上的人提供能量,只是效率已经远远比不上之前那种瞬间恢复的效率了。
傅念环视四周,看着散落在地上沾满血腥的龙鳞和枯骨,它们的恢复速度已经跟不上傅念破坏的速度了。
但为此傅念也付出了惨重代价,身体的伤势虽然在一次次从恢复,从拳头上涌现出来的力量仿佛也没有止境一般的喷涌爆发,但这终究的是存在一个极限的。
巨大的龙翼在傅念的身后缓缓挥舞,力量围绕在血色的龙翼上形成涟漪。傅念现在的身上已经彻底没有了之前的衣服,黑色的龙鳞宛如铠甲一般穿在他的身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方向,视线落在头顶上空已经是遍地的废墟了,钢铁龙骨畸形的拼接在一起,随着上方垂落而下的巨石一起跌落在地上的废墟之中。
在刚刚的战斗之中,傅念同样感受到了外面的异样,虽然惊异,但当时处在战斗中的傅念不适合分心。
而现在依旧不能完全分心,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傅念缓缓的迈步上前,不是走向昏暗空间中唯一闪烁着幽蓝光亮的骨殖瓶,而是走向了被压倒的在废墟的之中面具人,
不是现在面具人不从废墟之中挣脱,而是现在的对方已经无法从石头之中从容出现了,
傅念在每一块的岩石之上都施加了不下于一吨的重量,所有的巨石叠加在一起虽然不能算得上一座完成的大山,但也相差无几了。
或许在他们之间的战斗开始,这种程度的力量无法对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随着战斗持续到现在,就连最坚硬的炼金矩阵都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它们彼此之间的战斗完全是一种底蕴式的消耗,
按照最初面具人的计划,即使自己不是傅念的对手,在炼金术的加持之下也依旧能够战斗到上风,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她的最初所愿,
傅念的精力源源不断的从对方的身体之中迸发,自己能够靠着炼金矩阵提供的能量一次次的恢复身体,相当于他不是在一个人战斗,而是在用两头龙王的精力在打消耗战,
只是对方非但没有自己预想之中的那般愈发颓废,反而随着战斗愈发白热化,对方的竟然还在呈现指数型的飙升,以至于最后将整个地下冻土层都彻底打碎。
那些曾经对龙王造成严重阻碍的加强不死般死侍在对方的拳头之下就像是石头和鸡蛋以二百迈的速度碰撞在一起,石头没有丁点的问题,但鸡蛋却已经连渣都看不到了。
在后面的战斗之中,这些死侍只是在不断的爆炸,然后逐渐恢复。
根本就无法对战场的局势造成多少影响。
直到炼金术效率降到最低,直到的面具人筋疲力尽,对方依旧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随着面具人眼瞳之中倒影变得越来越大,
一张狰狞的手臂缓缓落在了对方的面具之上,现在已经不能说是的面具了,而是由硬角质和骨突组成的龙鳞面罩,
傅念尖利的指甲轻而易举的贯穿在的对面面容之上,他有心阻挡,但压倒在身上的力量泰山般难以撼动,断裂的伤口痛苦难耐。
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骨突便从对方面具上脱落,
但当傅念视线看清对方的一瞬间,他错愕的僵硬在了原地。
橙黄的龙瞳在的昏暗的环境之中散发着暗金色的光芒,竖瞳在傅念眼瞳之中收缩,错愕像是潮水一般蜂拥而起,又缓缓落下。
“路明非?”
最终,傅念的声音缓缓跌落在地,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掀起巨大波澜。
……
……
风暴的平息之后的雪面之上,到处都是狰狞的血色冰棱,它们像是一根根血箭一般插在地面之上的,一条条巨大冰裂痕从路明非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出。
每一道的冰裂痕都是黑红色的,就像是挥洒在宣纸上浓稠墨汁,即使在遥远的另一头也能够清晰的闻到浓郁的血腥味,那全部都是刚刚奔跑在雪地上的地狱犬,它们在死神的镰刀之下,已经彻底变成了血水。
这里仿佛成为了一切生命的禁区,似乎在这一刻,这片区域之中暴风雪都罕见的停息了下来,
也正是在如此的环境之中,一队雪地车悄悄的朝着某个方向移动,橡胶履带从冰面上划过,密集的碎冰和骨骸和履带发出破碎的轻微声音。
这声音或许在之前的暴风雪之中连声音都算不上,但是在现在寂静连心跳都能听见的环境下,他们简直是在用命赌前途。站在车顶上的指挥官面若冰霜,整个人严肃中又带着一丝紧张。
雪地车前是闪耀的大灯,暴风雪之后空气能见度很高,大灯能够原地照射出去很远的距离,而在这蒙蒙的灯光之中,一个呼吸都会令他们恐惧的身影静静的半跪在雪地之上,
一动不动。
而在他的周围遍地的骸骨散落在地面之上,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他们竟然发现对方的肩膀在上下的抖动,对方似乎在的悲伤的抽噎。
这一刻正行进在雪地上的行动组专员缓缓对视,一时间竟然有些错愕。
这一刻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位暴君,似乎又重新变成了那个孤独无依靠的男孩子。
他们距离男孩的背影越来越近,他们也发现了伫立在男孩身边的那些骸骨,血色的骸骨之上包裹着一层淡蓝色冰层,就像是一个被冰封在冰块之中的冰雕,
这里全部都是碎片,找不到半点的完整躯体,用指头轻轻一碰就是化成碎片,就像是风化了几百年的古尸,
没有人知道这是用什么言灵造成的效果,它来的时候携风带雨,用最暴虐和凶戾化成一条滔天的大河,试图将这里的一切生命都冲洗和吞噬。
他也确实将这里的一切都吞噬殆尽,放眼望去,支离破碎的大地之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哪里,从一开始,到最后落幕。
嘭!
在周围行动人员犹豫不敢上前的时候,一声低沉的声音忽然响彻在雪地之上,那个之前半跪在地上的男孩此刻竟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身后的行动人员再次相互对视,长达数分钟之后,行动组的队长才缓缓挥手下令,他们从左右两个方向沿着的路明非包抄逼近,他们的行动快捷而又迅速,
最终汇聚在路明非身后十米的位置处停下,队员们呈半圆状将路明非包围在中间,手中的重武器将路明非身体的所有致命位置都笼罩在其中,
他们的视线看向最中间的队长,队长也迟疑不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倒下地上的那个男孩。
这明明就是一个身体虚弱的男孩,从对方身上流露出来的孤独给他深深的共鸣。他的身上没有龙鳞,也没有暴虐的杀气,甚至就连一丝的危险的气息都不存在,
事到临头,他也依然有点难以想象刚刚恐怖的君主降临的根源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孩。
但身为指挥官,在任何时候迟疑都是致命的,他深知这一道理,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下,他便猛然将手中的钢芯弹上膛,将枪管对准了面前男孩的额头。
咔嚓!
随着指挥官的动作下达,周围所有队员都纷纷给手中子弹上膛。
但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一把冰冷的手枪重重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之上。
“放下你的武器。这里交给我。”男人声音很是冰冷和沙哑,夹杂在其中不耐烦,让指挥官丝毫不怀疑对方下一秒就会将子弹送入自己脑袋之中的决心。
而至于这种行为产生的后果,指挥官用余光瞥向的自己旁边的队员,发现他们一个个眼神惊异的看着自己的身后,其中自己的副指挥官还在不断的用眼神提醒着自己。
其实不用对方提醒,指挥官是能够听出身后声音主人是谁的,尽管现在对方沙哑的声音宛如坏掉的破风箱。
“路……路委员长。”指挥官缓缓松开自己手中扳机,将武器扔下地上,在这个过程之中缓缓举起双手。
“转过来。”男人命令开口。
指挥官迎着对方的命令转动身体,但下一秒,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便让他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个宛如刚刚从烈火和冰谷艰难穿越而出的男人,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的灼烧过的痕迹,但糟糕的是这些痕迹却被绝对的低温冻结,冰棱将它们冻结在他的身上,让男人的身影显得疯狂而又潦倒。
他一手抱着一个昏迷的身影,另一只手的手枪直指自己的眉心。
他无法忽视对方的眼睛,从指挥官转过身体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始终落在对方身后的路明非身上,破碎的镜片上挂着冰碴般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对方的眼神,让人分不清楚自己面前到底是一个择人而噬的野兽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