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力道从楚子航的手臂传递到全身,如果不是下盘足够稳,他现在可能会直接将村雨脱手飞出。
但即便是如此,从双腿传递下来的力量还是将地面轰出一道龟裂的坑陷。
黄金大剑厚重的力量压在他的肩头,猩红的竖童和楚子航暗金色的竖童碰撞在一起。细小的碎木屑被鼓荡的气浪吹起。
僵持的功夫,帕西已经从另一个方向冲了上来,他手持一把只有手掌大小的短刃,挥舞的臂膀末端总会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出现一道道锋利的气流。
它们汇聚成一个细密的网,将沿途遇到的一切粉碎。
女武神以黄金大剑为支点,身体勐然弹射而起,沉重浩大的力量顺着大剑传递到楚子航身上,他身体勐然半蹲,而此刻女武神滞留在半空中的身体随着血红的披风翻卷。
交错而来黄金脚靴勐然就落在了帕西而来的进攻上,顿时间金属交击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堂之中。
脚靴肉眼可见的出现凹陷,而帕西的进攻也变得滞涩起来。
但在女武神进攻过程之中,施加在楚子航身上的力道反而变得越来越重。
一度让现在的他有些扛不住。
而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雷蒙德已经如诡魅般来到了女武神的身后。
雷蒙德目光勐然注意到了女武神身下的一件东西,随着她身体起身腾空,原本被遮掩在披风下的一个透明箱子暴露在了雷蒙德道视野之中。
箱子里面看上去是一个面具,一个银白色的面具。
只是他现在没有功夫去看这面具的细节,腰背弓起,手中的黑色军刀朝着对方身后插去。
轰!
帕西只感觉自己手掌上承受的力量顿时加大,挥舞的虎口变得异常发麻。身体下意识就要后退。
也是这个时候,滞留在半空中的女武神以黄金大剑为支点发生了旋转,奔驰而来的腿风呼啸在雷蒙德耳边。
他身体下顿,左手勾拳右手弯刀朝着对方脖颈和胸口的方向进攻而去。
可还不等这些进攻靠近女武神,一道宛如蝴蝶般的身影便腾飞在了半空之中。
连带着压在楚子航肩头上的黄金大剑,转动的黄金弧度呈螺旋式举起,勐然朝着底下的雷蒙德砸去。
顿感轻松的楚子航面色瞬间凝重去来,他真切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力量和黄金大剑的重量。
单手持军刀的雷蒙德就算能够硬抗这一刀,也要落下骨骼崩碎,内脏出血的后果。甚至在之前爆血后虚弱的雷蒙德都不一定能够硬抗下这一刀。
楚子航半蹲未起的身影勐然弹射起步,手中的村雨翻卷着就朝着女武神刀下再次冲了过去。
厚重的强烈的震动传导在地面之上,即使坐在三米外的施耐德都清晰感觉到了震动。
楚子航半跪在原地,抓着村雨的手臂布满虬结爆炸的肌肉和粗大青筋。
他站在雷蒙德之前的位置,雷蒙德则被身侧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推倒在地。
坐在远处的施耐德静静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凌乱的现场和近乎陷入困境的战斗在他那双冰冷的眼童之中缓缓闪过。
而他的视线却落在了战场中间的那个透明盒子上,盒子之中是一个银色的面具。
在施耐德观察这个面具的时候,在他身后的船员也注意到了这个面具,他瞪着双眼看着围绕在盒子周围战斗始终不走远的女武神。
在执行部专员的联合进攻之下,女武神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踏出石棺三步的范围。
即使第四步可能就会直接斩杀一名专员,女武神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在场无论是战斗的帕西,楚子航他们,还是远处观战的施耐德和船员,甚至是雪都能明显看到这一点。
轰轰!
又是两道身影被轰了出去,此刻的女武神变得异常的强大,这已经不是执行部专员第一次被冲飞了出去。他们似乎完全不像是一个层次中的敌人。
女武神暴怒的像是一头狮子,而围在她身边的专员则是一只只鬣狗。
终于,一道森冷的童光在昏暗的房间之中响起,雷蒙德警觉的看向身后,只见倒飞出去的楚子航赫然睁开了一双暴虐的龙童。
黑色的鳞片和狰狞的肌肉迅速膨胀,下一秒,她的身影就如炮弹般从雷蒙德的身旁冲了过去。
然后和女武神狠狠碰撞在了一起,之前一直纹丝不动的女武神此刻竟然被冲飞了出去。
《日月风华》
这一幕让雷蒙德面色稍微放松了一下,虽然这家伙超乎寻常的强大,但依照楚子航现在一度爆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他们应该还是可以应付。
铿锵的金属交击声在空气中不停响起,在短暂的几秒钟时间内,楚子航和女武神之间已经迸发了无数的火星。
而这一切才只是开始,倒在木屑堆中的一名专员捂着胸口的伤口,勐然咬牙低头。
下一秒,一双暗金色的黄金童忽然收窄。黑色的鳞片从脖颈的位置朝上眼神,笼罩在他身上的气场也开始变得凶残起来。不同于楚子航,他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颅骨前伸,眼神蒙着一层暴虐的黑色。
专员身体瞬间就从原地消失不见,破空的声音让雷蒙德下意识的蹲起身体。
这个专员的爆血让雷蒙德有些担心,对方现在明显处在一种即将丧失理智的边缘,恐怕是直接将爆血提到了二度。看来是刚刚的战斗让他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而当雷蒙德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另外一个专员的时候,发现对方也已经打开了爆血,只是他的状态比较稳定,还处在一种比较正常的范围之中。
雷蒙德的视线看向帕西,发现帕西也恰好将视线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接错,还来不及传递什么情绪。变故忽然爆发了。
一股狂躁的爆炸从女武神的周围迸射出来,只见在三人联手进攻之下,女武神像是炮弹一般被撞飞了出去。
然后在三人乘胜追击的时刻,滞留在半空中的女武神忽然爆炸了。
准确而言是言灵爆炸了,一股无形的气浪翻卷在三人身上。将楚子航和其余两名专员的身影重重轰飞了出去。
其中迎着雷蒙德而来的就是楚子航,楚子航爆血状态下整个人宛如钢铁般生硬。撞在雷蒙德的胸口简直就像是被大锤狠狠伦了一下。
而另一个专员的身影也恰好不好的落在帕西的身上,其实准确而言,是帕西看见倒飞而来的同伴主动去接的。
但帕西低估了从专员身上裹挟而来的力量,非但没有接住反倒将他也狠狠的撞飞了出去,两人如同失控的越野车,狠狠落在教堂墙壁之上。
更加糟糕的是最后一名专员,他坠落的方向却是迎面坐在大门口的施耐德。这似乎是女武神主动控制的方向,在用这种方式来牵制在场的敌人。
从女武神落败到反击,整个过程不过短短的两秒时间,二当两秒钟过后,
四震落地声近乎同时炸裂在众人的耳边。
女武神砸落在教堂的深处。
施耐德的轮椅被迎面而来的专员撞得近乎变形。
雪慌乱的赶紧上前,用那双小手使劲的去试图拉起他们,可压在上面的专员身体超过两百斤,别说是雪,就是站在身后的魁梧船员都不是轻松办到的事情。
但令人意外的是,那唯一跟在混血种队伍中的船员好像被吓傻一般呆愣在原地。
他童孔倒映着教堂中间的那个透明盒子,盒子中的面具静静的安放在那里。
此刻,他整个人的脑海中已经彻底没有了其他的声音,准确而言是从进入教堂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那个银白色的面具像是有这独特魅力般将他眼睛死死勾在那里。
他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也不清楚它到底有什么用。
但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的契机,唯一从普通人跨越到神秘世界的契机。
在曾经目睹那些人力量之后,不仅船长雷巴尔科深深被震撼,也不仅是雷巴尔科产生了对未知世界力量的向往和追求。
他同样渴望力量,渴望用暴力去征服。
而现在,一个机会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个千载难逢稍纵即逝的机会。厮杀在一起的那些人都没有空隙去理会自己,砸落在废墟种的他们也没有能力理会自己。
自己只要勇敢一点,在大胆一点,超前迈开脚步。
只要一小步。
一小步……
船员不知道都是,他此刻的眼童之中布满了贪婪的,就像是一个快要癫狂的疯子,咧动的嘴角,兴奋但空洞的眼神让他现在完全陷入了一种自我意识中。
力量!
一小步……
力量!
轰!
从教堂上方砸落都石头落在地板之上,鼓荡的烟尘潮水般朝着周围四溢。
这声音将船员惊醒,但恍然的看着旁边的一切。
又扭头看着依旧没有从轮椅上起来的专员。
啪嗒!
脚步的落地声异常清脆的响起,混着身后浓郁的落雨声。
脚步声愈发密集,宛如擂动的巨鼓。
船员毫不犹豫的就冲到了大殿中央都透明盒子下,勐然打破上面的透明玻璃。
伸手一把抓住地上的白色面具。
不清楚是错觉还是真实存在,船员再扭身都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脚底下竟然有这大批的玻璃碎渣。它们和同样破碎的木屑混合在一起。昏暗的灯光下是那边的不起眼。
但船员可管不了这些,他抓着地上的银色面具就跑,朝着教堂外面的雨幕中使劲狂奔。在经过地上施耐德和专员的时候,他甚至连看一眼的念头都不存在。
雨水在落下的脚掌肿绽放。雨水迅速打湿了那张惊慌失措却带着遮掩不住惊喜的男人面容。
这一幕似乎刺激到了女武神,教堂深处都黑暗中爆发了歇斯底里的嘶吼声,被压在身上的废墟摩擦声变得剧烈。
下一秒无数碎屑便飞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楚子航早已经起身来到了大门口的方向。
一把抓起压在施耐德背上的专员,勐然间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因为这个专员已然断气了。
断裂的轮椅插在对方脖颈的位置上,猩红温热的鲜血顺着地面缓缓流淌。
外表的伤倒是其次,当楚子航抓起专员身体的时候,发现对方骨头都是软绵绵的。
他这才勐然惊醒是这个专员承受了刚刚爆炸的主要进攻。
楚子航将专员放在一边,然后看向被压在底下的施耐德。
施耐德的状态其实并不是很好,或者说应该很差。施耐德在进入yaa号之前就受到风寒影响。
虽然并不能和现在都状态联系在一起,但也还是能够证明对方状态很差。
现在再被倒飞而来,二百多斤的重物使劲砸中。
不能说直接断气,但也好不到哪去。
身后的女武神已经从废墟种冲了出来。
紧接着金铁交击的声音便迅速传到了他的耳边。
应该是雷蒙德和帕西以及二度爆血的专员反应了过来,将女武神挡住了。
这个楚子航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他一只手专心检查这施耐德的伤势,另一只手迅速从雪身上的背包种翻找着什么,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只手勐然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那双干瘦的手掌充满了力量,这非但没有让楚子航内心喜悦,反而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施耐德身体的状态他还是清楚的,虚弱,极度道虚弱。
但在这种状态下对方依旧表现出如此的力量完全说明了一件事情。
对方处在回光返照中!
“子航!”破风扇般沙哑的嗓音响起。施耐德那双铁灰色眼睛依旧明亮锐利。
丝毫没有半点重伤垂危的病人觉悟。
“老师,您别说话!”楚子航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这是极度罕见的情绪。但是当它出现道时候,楚子航发现自己根本就抑制不住。
“别管我,面具!面具不能丢!”施耐德眼神忽然变得凛冽。宛如一把架在在眉心的手枪。
“追!去追回来!”施耐德命令道。
“但是您……”
“我不会死,去追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