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依然很热,秋蝉儿从来不知道休息,站在六楼放眼望去整个校园都像被蒸煮在锅炉里面冒着热气。夏天迟迟不把自己的尾巴拖回去,仍旧眷恋着这个世界。回头想想军训马上就要开始,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期待下雨。
班里总共有三个男生宿舍,大家时不时坐在一起聊天胡侃,拉拢感情,彼此都不了解对方的背景,所以一开始都把自己吹的天花乱坠,往日牛逼的日子不复再有,时光如箭,转眼一划而过,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张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大家都在试穿新发的军训迷彩服,穿好迷彩服开始串宿舍,就好像音符从笛子的孔中出来又进去一样。
班里有个胖子个子不高东北人,大家叫他陈小胖,他穿着军训服来串宿舍,打眼就是一个胖翻译官,那脸型和那身衣服贼配,大腹便便的走出门去直奔另一个宿舍。
小毛在床上看书,看得入神。郭子坐在床上抠着自己的脚,顺手在自己的脸上挠一挠,这是想把脚气弄到脸上熏蚊子吧。
突然间听到门外叽叽喳喳,成双龙打开宿舍门语速飞快的说“快,伟哥被打了。”
大伙立即跳下床,蹬上鞋冲出门外。
张扬从人群中挤进去,看见伟哥和另外一个同学扭打在一起,他走到跟前,二话没说使出一脚要踹上去,只见另外一个人一把抱住他,将他推到了一边。
班里的兄弟们都冲上来站在张扬这一边,看着对面的一群人,嘴巴喋喋不休的骂着。
刚才抱住张扬的那哥们站出来说话“兄弟们,大家都是新生,没必要结仇,大家给我个面子,给我们3班一个面子,就此罢了,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张扬一听就知道这哥们是道上混的,成熟老道,会说场面话,又有几分面熟,道上混久了,会有一种特殊的亲密感。
“兄弟,不是我们不给面子,自个兄弟受欺负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兄弟我这么说吧,让你班的给我兄弟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张扬提出和解的办法,但是对面的人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张扬悄悄给班长成双龙说“毕竟伟哥挨对方一拳头,肯定气不消,不到一会聚了这么多人,大家都是新生,万一有人多嘴告到学院,把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所以我想着让对方给伟哥道个歉就罢了,你觉得呢?”
“我也就是这么想的,握手言和算了。”成双龙在任何时候语速都很快,“还是你给他们说吧,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对方闹腾了半天,那哥们站出来径直走向伟哥,要和他握手言和,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伟哥斜着嘴,一脸不屑,想了半天还是跟对方碰了一下肩膀就散了。
回到宿舍里,气氛极为尴尬,大家都为伟哥打抱不平,但是大家理解伟哥此时的心里感受,所以都没人开口说话,个个都是拿出自己的手机,上2g网,登着qq,唧唧唧唧的聊天。
张扬感觉心里挺闷的,想出去走走,一出门就撞上了刚才站出来说话的哥们。
“嘿,哥们。”
“嗯,怎的。”
“留个姓名,兄弟。”
“张扬,哥们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
“兄弟,我叫沈浪,刚才看你那架势,道上的呢?”
“不是,我湖里的。”张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这句幽默的回答顿时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哥俩都没想到初次见面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场景,以至于到后来,每次想到都会情不自禁的一笑。
沈浪皮肤稍黑,头脑精明,仗义疏财,有点小色,对各种女性特别有研究,家里情况挺好,穿衣服、戴首饰等专挑名牌,出手阔绰,嘴边常挂着顺口溜天天红塔山,混的真一般,老是抽白沙,混的实在差,来根黄鹤楼,真的就是牛,玉溪软中华,哥们随便拿。他还有一句口头禅对象可以不处、破鞋必须无数。大学四年,他做到了。
张扬回想着他小时候,那时候还在上小学就开始学会了吸烟(被高年级同学逼在厕所里,不抽烟不让出来,抽的是平猴大家叫蓝天白云猴招手)、喝酒(偷爷爷的磨砂太白)、开拖拉机(也就是赢三张,一毛压锅底最高不超过5毛)、偷水果(被人发现追着丢了鞋往河里跑)、谈恋爱(别人在墙上树上电线杆上写着“我爱xxx”“我和xxx谈恋爱”)、打架(为了在女孩子面前彰显男孩雄风,结果被人骑在身上翻不过身气的两耳通红)等等一系列不良问题。
沈浪上高中的时候和当地县委的儿子火拼,往县委儿子头上闷了一砖头,鲜血biu一下飙出来,像一朵妖艳的玫瑰一样盛开。
沈浪他们因为斗殴事件被派出所带走,事件平息后被学校开除,无奈之下转校读书,天道酬勤,他用无数个点灯熬夜最终换来了西x大的通知书。
“有烟吗?兄弟。”沈浪笑着问张扬,觉得这兄弟挺有意思,“刚看你很讲义气啊。”
“烟必须有,来几根。”张扬笑着,从兜里掏出美猴王,“烟不好,家传的,和我家老爷子一个口味。”
“就一根,我这里没货了,一会蹲坑,厕所味儿难闻。”沈浪笑着接过烟,“再贵的烟都是用一块钱的打火机点着的,谁知道抽烟抽得是什么,有个味就行了,没那么多计较的。”
张扬笑了几声,跟着沈浪一起去厕所,沈浪在里面蹲坑,张扬在外面陪着抽烟聊天。
“兄弟你等我方便完,咱们一块出去吃个饭,我请客。”沈浪在小房子里蹲着,哼哧哼哧,“快完了,蹲的人腿要麻了。”
张扬在外面站着,抽着烟等他。
不一会只听见水管冲坑的声音,沈浪突然从里面跳出来,嘴里骂着“我去,这什么玩意,水压这么大,把屎都冲到外面来了,溅了人一腿。”
张扬看着沈浪在水池子里用水龙头的水洗着裤腿,就在一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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