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三郎早晨起床,发现自己脖子颇有些疼痛,不知道是不是睡姿的问题。
“真倒霉啊。”他抱怨了一句,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白色的牙膏沫被他无意间溅到了洗手台上,他拿出毛巾细心地擦去。
“欸?”
他发现毛巾上有一条细细的血线,像是擦过了伤口,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却没发现有哪里受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血液。
有时候因为大意而擦碰人体细嫩的部位,比如手指或是耳后,会挂擦出极细微的伤口,当事人都不一定会有感觉,事后发现时完全搞不明白是什么时候碰伤的,甚至有些时候没有察觉到伤口就已经愈合了。所以渡边三郎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昨天没注意擦伤的。他拧开绿色的盖子,开始清洁面部。
“三郎,下来吃早餐了!”
“哦,了解!”渡边三郎快速冲掉了脸上的洗面奶。
“荷包蛋和三明治,吃完后记得把牛奶喝完。”渡边太太擦了擦手,解掉围裙坐在了餐桌旁,“便当我也做好了放在玄关鞋柜上等会记得带去学校。”
“明白!”渡边三郎一叉子把整块鸡蛋都送进了嘴里,惹得渡边太太笑了出来,然后又细心地拿起手帕帮他擦去嘴角的污渍。
“早上好!渡边君!”
“早上好啊,立川同学,今天换发型了吗?”
“是的!偶尔试一下高马尾的感觉,姐姐说这样会显得精神一些!”穿着jk的少女晃了晃脑袋,黑色的发丝一阵摇颤。
“确实很有元气的样子啊。”渡边三郎称赞。
“谢谢!”
“哟,渡边,立川同学,早上好!”走过来一个长的挺高的男孩,耳边还残留了一个耳钉的痕迹。
“吉田啊。”
“早上好,吉田同学。”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要换英语老师了。”
“欸?为什么啊?”立川很有些疑惑。
“听说是我们原来的英语老师前天晚上从楼上摔下去了,所以昨天的英语课才会缺席。”
“怎么会”立川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渡边也很是疑惑,他本就是推理的狂热发烧友“吉田,我们下午放课去那边看看吧。”
“哈?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看了一些侦探小说就可以破案了吧?”吉田打击到。
“就只是看看,你不想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够帮忙的地方?”渡边蛊惑着,“英语老师平时待我们可不错啊。”
“你不是前几天才被英语老师在课堂上骂了么?”吉田无语地看着他,“你就是对案子感兴趣吧?”
“这样么,可能是吧,哈哈哈哈”渡边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两个,这么严重的事情就不要开玩笑了。”立川冷下脸来,“很过分的欸。”
“咦,长岛同学今天没有来上课啊,是不舒服吗?”晨课时,班主任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不知道,她没有和我们说过。”几个关系较好的女生摇头。
“那真是奇怪了,她父母也没有打电话给我”班主任很是疑惑,这种关于学生安危的事情半点也大意不得,她掏出手机去走廊里,随手关上了教室门。
渡边的座位靠近后门,而老师出门后正好是向后走寻找窗户的下意识举动,所以陆谦悄悄把耳朵贴近了后门,就听到了老师有些含糊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我知道了实在是难以置信”
渡边站起来,在全班同学惊讶的目光前透过后门的小窗看过去,就见到他们的班主任捂着嘴巴跪坐在了地上,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和悲悯的泪水。
发生了什么?长岛同学出事了吗?
“灭门案?”渡边倒吸一口凉气。
“声音别那么大啊,等会让别人都听到了。”吉田用食指抵在嘴边示意他放低音量,“我偷听到老师们在这么说,长岛同学一家都死了,说是夜里有人闯了进去,用锋利的武器杀死了一家三口,连宠物狗都没有放过。”
“太残忍了吧!”渡边皱眉。
“不止如此,据说前天坠楼的英语老师也被排除了自杀的可能性,开始正式立案了。”吉田的表情有些害怕,“有人怀疑这附近流窜过来了什么连环杀手。”
“连环杀手啊,那会引起恐慌的吧。”渡边思忖着,“受害人群没有相性,单身中年男人和一家三口的重合点太小了,地址也完全不一样。”
“那大侦探你怎么看?”吉田斜睨他。
“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渡边摇了摇头,“放学我们去案发地看看。”
“还做梦呢,今天下午放学后所有学生必须第一时间回家,家长发信息汇报。”吉田说道“这是刚刚老师们做出的决定。”
“不至于吧”渡边愣了一下。
“你就别想着调查案发现场了,你妈妈能允许你回家后再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吉田单手以肘撑在窗台上,“这件事情别波及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你这样不太合适啊,好歹长岛也是我们的同学。”
“那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们可不是漫画里的主角,被牵扯进这样的事情里是真的会死的。”吉田有些低沉,“我们只能祈祷同样的事情不要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
渡边一时有些语塞。
吉田挥挥手,往教室里走去,窗外有叶子飘进了走廊,落在吉田刚刚踩过的地方。
立川惊惶地想要逃走,在极度的恐惧下她根本没有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肌肉,她从二楼的楼梯上一路滚落下来,全身上下的神经都传来疼痛的灼烧感。
她甚至没有完全站起身来,就这样跌跌撞撞往玄关的方向跑过去,全身上下每一处能动的肌肉都在颤抖,像是有魔鬼在后面追杀她。实际上真的有,全身染血的怪物从楼梯拐角走了出来,带着残忍的笑意看向逃跑的女孩。
近了近了,立川终于摸到了大门,但还没等她压下门把手,她整个人就像过电一样地抽搐,鲜血从后心喷涌而出,像是淋漓的血泉。怪物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那狰狞的手爪上抓着一颗还在挣扎的心脏,痛苦不堪地泵出血液淋在地上,直到彻底干瘪收歇。
怪物发出低低的喜不自胜的笑声,嗓音枯哑,像是老树寒鸦。更多的血从二楼顺着楼梯间淌落下来,这间房子的空气变得如同屠宰场一般,血腥气扑鼻。
那颗心脏在怪物手中炸开,溅得满墙都是残痕,像是后现代的泼墨作品。他依然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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