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嘴唇落在脖子上面那一刻,章佩儿一怔,整个人变得局促不安,头也晕晕乎乎的。
中年男子抿了抿胡子,看着小小的少女笑出声。
消散多年的激情瞬间而至,让他心情大好,大手也毫不客气地扯开了拢着纤腰的系带,紧接着便开始扯小衣。
“叫华哥哥,快叫华哥哥!”
“不”胸口处凉意让章佩儿意识清醒了一瞬。
她恐惧万分,急忙地推托挣扎,眼泪也从闪烁着怨恨的眼睛里涌出来,像泉水一般。
对方显然极为在行的,力气大,手段也十分熟练,她怎么也逃脱不开。
迷茫恐惧很快虏获了她的理智,虽然手还在本能地左遮右掩,身子却越来越不由自己。
春夜里,弥漫着花香的春风还微有些凉,它们一股脑透过纱帘吹进屋子,仿佛想叫醒少女一般抚在她脸上,一阵又一阵。
可怜的少女丝毫不觉风儿的苦心,她还在朦胧昏梦中未醒,脸颊也越来越红,越烫。
“惭愧,我竟也有这一日。”男子又细细看了一遍章佩儿的眉眼,方覆上去,得意地叹道。
撕扯的痛,来的猝不及防,章佩儿刚止住没一会的泪水又夺眶而出,涣散的意识也回笼了些。
她睁开迷蒙的眼,这才借着烛火看清对方的面貌,这一看差点被吓死过去。
对方留着八字胡子,瘦长脸,头发稀少,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看起来比自己父亲年龄都大!
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场景。
四周布置的都是喜庆颜色,红蜡烛,红帷帐,桃红色纱裙凌乱地散在地上
啊!啊!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怒火冲天,撕扭着叫起来,恨不得手中有把刀,好捅死这个禽兽!
中年男子却喜的仿佛突然被带回到了年少时期的血气方刚一般,又用力沉了一下才止住。
“叫华哥哥!”眼前女子的反应和当年的‘佩儿’一模一样,他恍然间觉得自己从未老去,爱人也还在世。
“啊你滚!你个死”
不待她咒骂完,对方又继续了,她又痛又怕,不知所措的哭喊。
中年男人却故意报复她刚才的咒骂一般,力道越来越大,不一会她便觉得浑身被泼了热油般,火辣辣的难受。
慢慢地,她放弃了挣扎,人也逐渐失了意识,只记得对方脖子上戴的黑色玉坠一下下砸在自己的胸口处,很有节奏,还散发着致命的甜香气。
“咚!——咚!咚!”一慢两快的梆声响起,三更了。
“时间太少了,你是不是也觉得遗憾?”他一面说着,一面重新整理好衣衫,恢复起仪态,“但我相信章修一定是个识趣的。”
次日,章佩儿醒过来时,阳光正好打在帷帐上,落下一片刺眼的金黄。
她茫然瞅着四周的一切,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物件。
俯下头去看,身上是崭新的亵衣,还熏了自己最喜欢的香料。
她这是在自己的闺房。
丫鬟如往常般像个死人似的守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
忽然,章佩儿脸色一变,狠狠闭了闭眼睛。
她想起了令人作呕的昨夜,那个老头子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画面。
闺阁女子失了清白,要怎么消磨这长长的一生?悲哀沉重地压在心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半生,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得不到一点关爱温热。
她没哭出声,眼泪却流在肚子里去了。
等章佩儿情绪稳定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丫鬟胆战心惊地伺候主子梳洗,唯恐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苏离湘若无其事地进了屋子,问女儿“用过膳了么?”
“无耻!”章佩儿握着篦子的手微微一顿,看着镜子里的姨娘骂道。
苏离湘面无表情地挥退丫鬟,缓步朝女儿走去。
她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怨恨,却又极为克制,“我无耻?是我喂你喝了带脏东西的鸡汤?还是我将你打扮成那副模样?亦或是我将你送去的别人榻上?”
天知道她心里有多恨,她恨不得拖上章家所有人下地狱,恨不得跟他们撕破脸再也不要回来。
但她更知道回去苏府后的下场,即便兄长和侄子侄女能容下她们母女,唯独母亲秦氏,是绝对容不下她们的。
所以她保持了沉默,寄人篱下不会比留在章家好多少。
章佩儿被堵得哑口无言,身上的酸痛时刻提醒章佩儿昨夜发生的事情,她又想到了那张脸。
母女二人不自然的沉默着。
苏离湘尤其平静。
她和平常一样为女儿梳她喜欢的发式,又用脂粉遮了斑点。
就在这时,章佩儿再也压抑不住地痛哭道“我没脸见人了!”
“不,孩子。”苏离湘苦笑了下,接着说“没脸见人的是章修和杜氏”还有我这个没用的娘,她在心里默默补了句无颜说出口的话。
原本以为拿这件事,换章修一辈子的愧疚也不算亏,大不了过个几年将女儿低嫁了。
人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她自问能看开。
再看现在,章修和杜氏人影都不见一个,才惊觉自己还是低估了人性。
悔恨像一把利箭直刺入她的心窝,痛苦难忍。
母女二人再也抑制不住地抱头痛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