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佩儿说着说着却哭了起来,嘴唇微微发抖,“章绮瑶骂我是暗娼”
她这辈子已经彻底毁了,闺中浪荡,人尽皆知。
姨娘说事情可以瞒下,瞒到她以后嫁人,就一切都好了。但现在呢,连章绮瑶都知道了,章菱儿知道也是早晚的事儿,她还有什么活头。什么位同嫡女、亏欠弥补呵呵,骗鬼去吧!把她们母女关在柴房,还让婆子把门锁了,和对待一条狗有什么分别
凭什么别人都好端端的,自己却要被人践踏的人不人鬼不鬼!
凭什么呢!
她不甘心啊!
“你说什么?!”苏离湘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杜氏竟蠢到把这事告诉章绮瑶,这是苏离湘打死都没想到的状况,章绮瑶可还没出嫁呢,杜氏她怎么敢的!
章佩儿闺誉有损,章绮瑶、章菱儿一个也别想找到称心如意的婆家!这一点杜氏不可能不清楚,就连赵姨娘知道了也只有一起帮着瞒的,不为别的,仅凭有未出阁的女儿这一点,就不可能故意走漏风声。
万万没想到章绮瑶这个蠢货,竟大喇喇的扯开了遮羞布
章佩儿难堪的将脸扭到别处,眼中不含半点温度。
“该死的贱人!”苏离湘咬牙咒骂,削瘦的手握紧了衣角,手背上的青筋都要跳起来。“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明天明天出去我就去找你父亲理论,就不信他出手还管不了章绮瑶!”
“父亲呵。”恶劣地勾出一抹笑来,章佩儿觉得姨娘说这话时底气不足的样子十分滑稽,“别忘了您只是个妾,难道要以下犯上么?”
章修不出手又能如何,她们母女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说不定他正巴不得她们母女滚得远远的,跟章家撇清关系才好。谁还指望着,一个妾室和一个庶女能为府里带来荣耀不成?更何况还是一个失了清白的庶女,她怕是早已成为弃子了!
苏离湘咬咬牙,“你你也是章家小姐,他的亲骨肉!”她不知道的是,章修回府后一用罢晚膳就迫不及待地去了赵姨娘那里温存,压根没给杜氏长篇大论的机会,只扔下句后宅你做主。杜氏自是乐得好好打压打压欺负了女儿的人。
章佩儿没听见一般,站起来扒着窗户往外看。一只麻雀落在了院中那颗石榴树上,正叽叽喳喳的叫着,很是欢快。
她看着它从这个枝头飞到那个枝头,一会又飞回来,十分轻松惬意。偶尔朝柴房这边看几眼,也很快挪开了,似乎觉得这边没什么好看的。
呵呵,连一只麻雀都看不上她们母女呢,多看一眼都嫌无聊。
章佩儿脸色冷了些,忽然觉得这只麻雀非常刺眼,因为它看起来太愉悦了。
要是那树枝突然断了就好了,最好能直接摔死它她这样想着。
没一会,又自嘲的笑了,麻雀生来就有翅膀,也是它最大的依仗,树枝断裂就飞走换一个枝头好了,有什么可怕的呢。
那她呢?
苏离湘小声在她背后说“佩姐儿,娘会想办法的。”也只有在私底下,苏离湘才敢自称一句娘,这么多年,竟也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闻言,章佩儿的表情却扭曲了一瞬,才回过头。借着月光,她看见姨娘头上的赤金簪子一亮一亮的,脑中却浮现出苏溶月那张脸来。
沉默了会儿,她慢吞吞地嘀咕了句表妹,你真是我的好表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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