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的议论陡然分成了两派,就连皇帝的脸色也陡然沉了下来。
他深深地看了眼唐千音,抬手朝着何福宝伸手一招,后者便迅速附耳过来。
“若我说,这东丹使臣纵使再慌乱无度,也不会如此不知羞耻,竟是庭王妃下的毒?”
“诶,兄台此言差矣,东丹大王子刚到京都就去了秋水阁,指不定能做出来什么事!”
“更何况,那东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便这毒真是庭王妃下的,我也只想说一句下的好!”
“那定北侯呢?我还听说前些日子,庭王妃还让唐小姐去了抚婴堂和城郊土地庙呢!那鬼地方也是世家小姐去得的?可见其用心歹毒啊!”
唐千音身子还未好全,此时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将众人的议论尽收耳底,她竟是直接落下了泪来,“枉我先前待你情同姐妹,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越发惹人心疼!
“一片真心喂了狗,唐小姐这句话倒是说的不错。”姜卿羽却只是冷眼看着她,神色嘲讽,可心里却忍不住一阵阵钝痛。
景庭不动声色地朝她靠近了些,藏在袖子里的手臂悄悄碰了碰她的。
姜卿羽顺势侧眸,便撞入了景庭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只一眼,便像是能将她的烦杂骤然吸走,她的情绪顿时安定了几分。
不论何时,夫君总是站在她这边的。
景庭眸子微动,姜卿羽顺着他的目光环顾四周,见定北王军持刀护在她周围,不禁心底一暖。
两人对视一笑,一瞬惊华。
人生苦短,何必为了那些不重要的人牵动情绪?
见唐千音还要开口说话,姜卿羽径直打断了她,“不急,一件一件来。”
“你说,你怀了东丹大王子的孩子,使团进京不过十日出头,你何时怀的孕?”姜卿羽挑眉看她。
“宫宴当日,小女同大王子情投意合,酒后乱情。”唐千音既然敢说,自然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此时开口时更是频频朝着牧野暗送秋波。
“嗯,闺阁寂寞,,唐小姐真不愧是京都贵女之典范。”姜卿羽笑着开口,声声讽刺。
唐千音的脸色顿时青白交错,险些将手里的锦帕都揉碎了!
这才是开始,就受不了了?
姜卿羽勾唇轻笑,转头看向了后头的牧野,“大王子,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牧野看她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打量,风度翩翩地走上前来,一张容颜堪称妖孽,一颦一笑都勾得人心旌摇曳。
“那前日东丹使馆聚众荒唐,唐千音也在场?”姜卿羽又追问了一句。
“是。”牧野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唐千音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便也点头应下。
“这便是证据!”唐千音也是真豁出去了,一把就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脖子上青紫痕迹纵横交错。
仅一眼,便知情事激烈!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本宫怎么瞧着,唐小姐仍为处子之身?”姜卿羽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仅一句话,便打破了她方才的所有指摘。
唐千音的神色顿时变了,就连牧野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传言庭王妃巧言善辩,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景庭倒是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瞥了眼三七,后者便立刻去取了屏风来。
小狐狸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本宫有没有胡说,一验便知。”姜卿羽满意的看了眼三七,旋即挑眉看着唐千音,“唐小姐该不会不敢吧?”
“你验便是!”唐千音又羞又气,却还是咬着牙开口。
当众让人验身子,她这分明是想羞辱自己!
“苏辞,去宫里请教习嬷嬷过来。”姜卿羽神色浅淡,倒是真让牧野神色微变。
宫里的人,如何能信得过?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人群里便有一个老婆子走了出来,朝着众人行了一礼,“不必这么麻烦,老婆子我是稳婆,也验得。”
“那便劳烦这位阿婆。”姜卿羽朝她颔首,而后伸手比了一个请的动作,“唐小姐,请。”
屏风挡住了四周,可却依旧看得见人影。
唐千音掀起了裙子,摆出了一个极为羞耻的姿势。
十几年的端庄贵女形象在此刻碎了一地,她眼底满是恨意。
“确如王妃所言,唐小姐是处子之身。”那稳婆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高声喊了一句。
只一句,众人的脸色陡然变了。
“不可能!”唐千音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她都和十几个男人上过床了,怎么可能还是处子之身?
牧野的眼底也满是疑虑,看向稳婆的眼神里也满是质疑。
“验身并不难,有经验的妇女都知晓,若是不信,大可换人来验。”姜卿羽字字犀利,似乎是要把她身上的最后一丝遮羞布都扯下来。
既是敌人,她又何必留情。
“我来!”
“我来!”
一瞬间,便又有三四个妇人走上前来,挨个进去查探了一番。
以这种姿势被人围观,唐千音满脸羞红,恨不得当即找个地洞就钻了进去!
可她还得忍着!
只是妇人们说的话,却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如数打破,“确是处子之身!”
不管进去了多少人,可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
“还真是处子之身啊!”
“难不成是这唐家小姐和东丹大王子勾结,故意陷害庭王妃!”
“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啊!”
百姓们的风向骤然变了。
牧野顿时沉默了,唐千音则立刻冲了出来,指着姜卿羽的鼻子便开口大呼,“一定是她对我做了什么!”
“昨日她将我的孩子拿掉之后,又派了十人看守我的院子,生怕我出去,若我说的有半句虚言,庭王府的侍卫怎么会出现在惜音阁外?”
“若我真要侍卫看着你,唐小姐如今又是怎么跑出来的?”姜卿羽冷笑了一声,云淡风轻地反问了一句,可唐千音却顿时哑口无言。
“唐小姐说的第一件事便是污蔑,至于其他的,无凭无据,你凭什么空口白牙污我清白?”姜卿羽神色微沉,声线嘲讽。
话音刚落,她便朝着定北侯的灵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恶犬拦路,让皇叔看笑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