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叶寺内,姜卿羽院中一地狼藉,负责守卫的定北将士不知所踪。
屋门敞开,里面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朝歌的影子。
“朝歌竟然跑了?”惜若难以相信这个结果,冲到屋子里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难道朝歌踩到了她会寻仇,提前跑了了?
惜若一肚子怒气没地方撒,气得一脚踹翻了藤椅,赫然发现断裂的黑色匕首,这不是徐之洲的东西吗?
朝歌前面不是宝贝得很,捧着匕首演戏,做作不得了,这回怎么连匕首都不带了?
徐之洲看到地上的匕首,蹲下身子捡起来,手指摩擦着剑身,隐隐约约可以摸一个“洲”字,面上冷峻的表情有了几分松动。
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能拿回这把匕首了吗?
惜若却不懂徐之洲的心思,只当他是舍不得朝歌,嫌恶一般退开两步,“徐之洲,你要真这么在意朝歌,就去寻她。”
别整的她像是个恶毒女配,拆散了别人姻缘一样。
“郡主。”徐之洲叹了口气,妥帖收好匕首,知道惜若误会了,解释说“这把匕首是末将父亲送的生辰礼。”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送给朝歌当定情信物,果然她才是多余的!
惜若只听了半句就不想听了,“你不用向本郡主解释这么多。”
说完也不看徐之洲是什么表情,转身去找姜卿羽。
庭院中。
狼王少年蹲在屋门口,目光自始至终追寻着惜若的身影,看到惜若转身出来,激动的发出几声嚎叫。
狼群乖巧蹲在他身后,不吵不闹,学着狼王模样追寻着惜若身影。
姜卿羽看到这一幕不禁失笑,这还真是一群特别的“追星族”啊!
正想调侃惜若两句,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了空慈悲的叹息,“阿弥陀佛。”
了空大师怎么来了?
“施主。”了空一身布衣袈裟,并未在意院中一地狼藉,眉目温和,一一看过院中黑狼,最后落在了狼王少年身上,眸中温和了几分。
“扰了佛门清地,还请了空大师莫要见怪。”姜卿羽看着排排坐的黑狼,数百狼群挤在小小院中,了空大师连个下脚地方都没有,只能站在院门口。
“无妨。”了空大师手中佛珠转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只见狼王少年耳朵动了动,转眸去看了空。
“嗷呜!”狼王少年眸子一亮,快步跑到了空大师面前,用脑袋蹭了蹭了空的手掌。
“阿弥陀佛。”了空大师垂眸,转动佛珠的手微微停顿,缓缓伸出手掌落在狼王少年头顶,“佛祖庇佑,小施主一切安好。”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了空大师与他是旧识?”惜若心中疑惑。
迦叶寺香火旺盛,了空又德高望重,以他的能力足以能收留一个少年,为何会让少年与狼群为伍?
了空并未回答惜若的话,只是慈悲地看着狼王少年,口中念出一段佛经。
狼王少年似有感应,双目紧闭,无声念起这段熟悉的经文。
待一段经文念完,了空大师收回了手,转眸看向姜卿羽,“佛渡有缘人,看来施主已经找到了。”
狼王少年就是了空说的贵人?
姜卿羽眉头轻蹙,猜测着狼王少年的身份,惜若却耐不住性子,追问道“大师为何说他与皇嫂有缘?难道与他的身世有关?”
“世间万般世事皆有缘法。”了空这话是看着惜若说的,似乎暗指她与狼王少年终会相遇。
“大师,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玄乎?”惜若实在是听不来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对着佛门高僧也不好太过失礼,只能追问道“那大师可知道朝歌去哪里了?”
“人与人之间自有因缘际会,不可强求。”了空闭上眸子叹了一口气,闻到空气中浅淡的血腥气,面上多了几分忧愁,“佛门早就杀孽,实在是罪过啊罪过!”
说罢也不管惜若是什么神色,捏着佛珠转身离开。
惜若想要去追,却被姜卿羽拦了下来。
“不用追了。”姜卿羽轻轻摇了摇头,看向怅然若失的狼王少年,“了空大师所言必有深意,他不愿多说的话,追问也是无用。”
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朝歌杀了守门侍卫逃走。
只是胃癌的疼痛发作起来,绝非寻常人能够忍受,朝歌能够逃走定然有人帮她!
是谁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又不留痕迹?
姜卿羽神色一凛,又是青玉阁动的手吗?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惜若看着狼王少年,“狼王这么讨厌朝歌,其中必定有缘由。现在朝歌跑了,谁又能解释当年的事情?”
话音方落,李掌柜从墙角跑了出来,迟疑着开口说“这件事,或许小的能为郡主解惑。”
姜卿羽皱眉打量李掌柜片刻,随即说道“换个地方开口。”
李掌柜既然能知道此处藏着青玉阁的兵器库,那么知道一些山上的陈年往事就不足为其了。
至于朝歌,她已经派暗卫前去寻找了。
青玉阁把她引到迦叶寺,究竟想做什么大事?
这件事不止姜卿羽心中好奇,朝歌心中也是万分好奇。
“林初墨。”朝歌斜倚在软塌上,腹部疼痛已经缓和下来,只是浑身发虚,指尖无力,不愿意多动弹,“你把本公主请来有何事?”
林初墨立在窗前,如玉的面容有着温和的笑意,只是一双眸子太过寒凉,破坏了这份温和,“自然是救下公主的性命。”
“少来这些客套话,姜卿羽不会杀本公主。”朝歌清楚自己的价值,做事才会这般似乎忌惮,环顾一圈狭小的民宅,心中十分嫌弃,“有事直说便是。”
“你是安南公主,为了安南稳定,她不会动你。”林初墨说着顿了顿,好整以暇看着朝歌,笑意一点点淡去,只剩下一片冰冷,“若安南新增一位皇子呢?”
安南皇室喜欢四处留情,却人丁稀薄,留下来的皇家血脉,健全的只有朝歌一人,所以她能稳坐公主之位,独揽大权。
朝歌浑身一震,面色冷然,“你说的是那个畜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