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德纲寸步不让地与莫一辉对视，下一秒他就笑了，“哈哈，莫部长说哪里话，您要看监控，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哪里需要批条子，”说完他接着吩咐那三名保安，“让其他学生离开，这里不是谁都能来的。”
不用保安行动，那些跟来看热闹的学生从进入主楼就少了一大半，敢跟进来的听丛德纲这么一说，自己就走了，最后剩下的只有黄淑曼和她的一名闺蜜，还有几人见保安出来，也自觉的离开了。
这些人中，就有最不起眼的丁海川。
莫一辉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但还是点点头，“谢丛科长了。”
丛德纲和莫一辉两人都很清楚，当莫一辉提到方校长的时候，他就输了这一次交锋。
两人角力，第一个请外援的，自然要先输一局，何况这外援还是更高层级，显得更加不高明。
可就刚才的情况，莫一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侄子莫城眼下面对的事情说小很小，说大却又很大，他不得不妥协。
莫一辉冲门外的黄淑曼招招手，“小曼啊，你也进来吧。”
黄淑曼和闺蜜走进来，她礼貌地跟莫一辉打招呼，“莫伯伯好，”她脑子还算够用，没有被愤怒冲昏，还记得对丛德纲问好，“丛科长好。”
但一个叫伯伯，一个叫职位，亲疏立见。
莫一辉露出和善的笑容，“你爸爸身体怎么样？年后我们就没有再见面了，太忙了。”
“爸爸身体很好，前几天他也说要去您家喝茶呢，”黄淑曼脸色其实不好看，但说话还是控制着情绪，能看出涵养不错。
莫一辉点点头，看向丛德纲，好像不经意地道“区教育局黄副局长的千金，我跟她爸爸是老同学，”临了还补了一句，“哦，对了，你姐夫也是，我们都是同学。”
丛德纲没有看了眼黄淑曼，没有多说什么，老狐狸在跟自己炫耀人脉呢！
三名保安回转，丛德纲命令道“听这位莫同学的，看他要调哪里的监控，帮他找。”
一直没有再说话的莫城，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有大伯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能在监控室这种舒服好地方上班的保安也都不是傻子，眼力都不错，但他们能看到的层次也只是自家老大被人用校长给压了，尽管不能出头，那就公事公办，其中明显是头头的保安说道“咱们学校的监控刚刚开始铺设，现在主要围绕校门和主楼设点，”他指着墙上的一幅地图道“已经架好的摄像头位置都已经标注，你们要看哪个摄像头哪个时段的影像？”
莫城凑到地图前看看，指着男生宿舍问道“这边没有摄像头吗？”
那保安皱眉道“没有标注就是还没有架设。”
莫城无奈，指着女生宿舍的那个标注点道“那就看这个，现在是下午，就看从中午到现在的。”
那保安一声不吭的开始操作，满墙的屏幕中，有一个屏幕的画面开始加快变化，眼看时间调到了中午11点，播放恢复正常，“你自己看吧。”
“调快一一点，”莫城道。
保安照办，画面播放速度加快一倍。
十几分钟后，莫城问道“不对啊，怎么少了十二点到一点这一小时的画面？”
那保安看看屏幕，拿起手边的一个本子，递给莫城，“中午十二点到十三点，这个摄像头在例行维护。”
莫城拿着本子，上面是所有摄像头的维护时间表，他哪里看得懂，想要给大伯看，却被莫一辉的目光制止，把本子还回去，“那还看什么，什么都没拍到。”
丛德纲凶巴巴的道“是我要看的？要不维护哪个不维护哪个，你来定？”
莫城看看黑着脸的丛德纲，一个屁也没敢放，讷讷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莫一辉果断地放弃纠缠丛德纲，对黄淑曼道“小曼，莫伯伯的话你应该相信吧？小城虽然做事有时好冲动，但人品没问题，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事他干不出来，这是有人要陷害他，你们好好聊聊，说开了就好了。”
黄淑曼看莫一辉都这么说了，自然不能再耍脾气，“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她就挽着闺蜜离开。
莫一辉瞪了一眼呆呆的莫城，后者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丛科长，给你添麻烦了，但我这也是为了学生，为了学校，希望你能理解，”莫一辉换上笑脸，说道。
丛德纲板着脸摇头，“我就是个保安科长，谁的命令都得听，方校长那更是要吓死我的领导，要没其他事，我就继续工作了，这么多摄像头，每一个都要维护到位，挺繁琐的。”
“没事了，没事了，我先走了，”莫一辉从容地离开监控室。
丛德纲的脸上挂着冷笑，目送莫一辉消失在门口，从怀中取出一盒没开封的中南海，放在控制台上，然后拍了拍之前那位保安的肩膀，一言不发的也走了出去。
监控室的边上就是丛德纲的保卫科办公室，他一边开门，一边看向莫一辉离开的方向，前往左拐就是上楼的楼梯，右拐就是主楼大门。
莫一辉右拐出了门，丛德纲推开了他的办公室门，轻轻的关上门。
缓步走到椅子边坐下，丛德纲点燃一根烟，直到这一刻他才确定自己刚刚赢了莫一辉一局，而这都拜那个少年所赐，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小子，这么快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妈的！痛快！”
他还清楚的记得，中午接到陈卓电话时候的荒谬感，那小子竟然直截了当说要摆莫一辉一道，问自己要不要参与，虽然他答应了，可他自己知道当时他根本就没有当回事，直到见到莫一辉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相信今天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赢那老狐狸一局。
也不怪丛德纲如此激动，这些年莫一辉和姐夫的矛盾基本已经摆在明面上，莫一辉又很擅长人际关系的维护，算起总体实力，姐夫要弱上一筹。
丛德纲激动莫名的时候，始作俑者的陈卓正在体育场的高台上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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