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对黄建章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为了占便宜而坑人的事儿,他肯定不会做。
“这样最好,问心无愧比赚点儿钱重要得多,”他话锋一转,又问道“你跟嫂子什么时候办事儿啊,提前告诉我,我好回去喝喜酒,我怎么也算半个媒人和证婚人,我得到场。”
黄建章这时候腼腆起来,“我们已经领证了,也没有办什么酒席,我这边就老娘一个亲人,进去这些年,也没有真朋友了,你又不在,秦芸那边家离得远,我打算等这边钱下来,跟她回去一趟,在那边操办一下,这事儿就算了了。”
“也好,那我看看暑假回去,咱哥俩儿加上孙瑞和嫂子,还有老太太,一起喝上一顿酒,给你们补办个婚礼,这个证婚人,我怎么也得当!谁都拦不住!”
“哈哈,没问题!”
陈卓又跟黄建章闲聊了会儿大学生活和孙瑞的近况,等他挂电话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鞭炮声基本没有了,整个城市重新安静下来,龙年第一个清晨,就快来了。
早上,陈卓悠悠转醒,就听到胡星星小声在警告别人,“你们说话小点儿声,表哥还在睡觉呢!”
汪瑾好笑,“这刚几天啊,你就跟他这么好,要说买好吃的,三舅妈也没少给你买吧?怎么没见你跟我这么好?”
胡星星还挺骄傲,“我哥就是好,三舅妈也好,可跟我哥比,还是我哥好。”
陈广权笑道“那行,等我们回东北的时候把你带上,跟你哥形影不离,好吧?”
这下胡星星不吭声了,明显在纠结,一边是真的挺想跟陈卓走的,另一边又舍不得爸爸妈妈,思考半天才说道,“三舅,我不能跟你走。”
陈广权有些意外,“为什么呢?跟你哥一起玩多高兴啊,还有好吃的。”
“你们有表哥一个儿子,我爸爸妈妈也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要走了,爸爸妈妈就没有儿子了,我不能走。等我长大了,我带着爸爸妈妈一起去找表哥,”胡星星颇为认真地说道。
陈卓睁开眼,“你找我干嘛,你又不是大姑娘。”
胡星星惊喜地回头,“哥,你醒啦,”指着茶几上的白粥和包子说道“哥,吃早饭。”
“天天哥哥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母鸡呢,”陈卓坐起来看看四周,“爷爷、奶奶、大姑、大姑父、小姑、爸、妈,过年好啊!我给你们拜年了!恭喜发财!啊哈哈,”说着就开始搓手指。
汪瑾最先拿出两个红包,“按理说你都这么大了,不该给你红包了,可今年家里就你和星星两个小辈,你沾星星的光,也有一份。”
陈卓伸手就把两个红包都抢过来,对胡星星道“胡星星同学,表哥严肃地跟你说,达不溜这个东西你不能接触的太少,物质的海洋水很深,表哥怕你把握不住,哥先帮你收着,等你有能力把握的时候,再还给你。”
胡星星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也是陈元春教育的好,大大方方地点头答应,“好。”
陈广权看不过眼,过去?了一下儿子的肩膀,“你是怎么好意思的,十岁的孩子你也算计?穷疯了?给人家!”
陈卓还没说话,胡星星就站了出来,“三舅,表哥说我把握不住,那我肯定把握不住,我不要。”
陈卓呵呵地笑道“你看,这孩子就是这么从善如流,没办法。”
陈渭生这时候突然说道“星星啊,外公教你电视里的武功,好不好?”
本来其乐融融的信念早晨一下子就降了温,大家都看向陈渭生,不知道这老爷子是怎么想的。
陈渭生解释道“本来呢,咱们家的功夫只传给陈姓血亲,可小卓现在已经过了习武的年纪,剩下那几个又主动分了家,规矩是人定的,我打算传给星星。”
从来没有忤逆过父母的陈元春闻言皱起眉头,“爸,我不希望星星以后跟人动武。”
陈渭生道“习武的首要目的是强身健体,小卓说过星星未来适合走军旅的路,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星星这孩子敦厚、善良,身体条件也不错,是习武的好苗子。”
胡百兴问道“爸,习武是不是要吃很多苦啊,我看电视里练武都要扎马步啊什么的。”
陈渭生点点头,“不吃苦头是练不出东西的,习武的过程本身就是锤炼一个人的意志和身体的过程。”
“星星能吃得了那个苦吗?”
陈渭生看向外孙,“这就要看他自己了。”
胡星星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大家在讨论什么,问最信任的陈卓道“哥,外公说的习武是什么?”
陈卓看陈渭生是下了决心的,盘算了一下觉得确实对胡星星只有好处,“就是帮你锻炼身体,然后还能保护爸爸妈妈。”
“那是不是也能保护表哥?”
陈卓翻了个白眼,“你哥我看起来就这么需要保护吗?”
胡星星傻乐一声,“外公,我愿意习武。”
陈渭生拍板道“好!那等你表哥他们走了,咱们就开始练功!”
过了初一,时间就过得飞快,一晃就到了初九。
这几天里,陈卓主要就是跟胡百兴聊天,帮他梳理档案局的人事关系,这个大姑父实在是太老实本分了,陈卓倒不是想改变他什么,只是希望不要卷入无谓的派系争斗之中,他想要的是安稳,那就力求让他稳健起来。
陈卓的点拨,虽然胡百兴很多地方都不明白,但这不妨碍他记下要点,照做就是,这个外甥这么厉害,保准错不了。
这也是胡百兴这样的老实人招人喜欢的一点,虽然理解能力和情商不算高,但胜在听话,执行力强。
明天,陈卓他们一家三口和柳婳就要离开越州前往安京了,这让一直很欢乐的家庭气氛蒙上了一层阴影,陈元春做着饭就会默默地流眼泪,她是真的舍不得三哥一家,陈家虽然兄弟姐妹不少,可她从其他的哥哥和弟弟身上丝毫体会不到骨肉亲情,有的只有算计和猜忌,反而是远在东北的三哥一家让她更亲近,就要离别,难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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