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笃一套组合拳下来,犹嫌自己打得还不够过瘾。
特别是受到反作用力的影响,他自己的手还打得疼了呢!
于是他操起边上的凳子,向谢博的后背砸去。
这来势汹汹的,岂不是要打断谢博的几根骨头!
而谢博背对着沈笃,根本不知道沈笃此时要对他下狠手。
柳青青却看在眼里,再也憋不住了,眼见凳子“呼呼”地飞过来,她双手反撩先把谢博往边上一腿,同时右腿飞出,一个无影脚,正好踢在沈笃的膝盖上。
沈笃一个踉跄,凳子歪了,狠狠打在了墙壁上,受到墙壁的反作用力,手臂被震得发麻不说,身子出于惯性作用,还在往前冲。
结果凳子刚好磕在他自己的肋骨上,沈笃两眼发黑,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凳子也摔得得断了一根腿。
这里乒乒乓乓的,外面自然是听见了。
陈琳年事已高,不便自己出面,却也连忙把保安叫了进来。
几名保安将谢博柳青青和沈笃母子分开。
“干什么!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要打人!要不然我们报警了!”
此时沈笃正摔得七荤八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倒的。
“医生打人啦!医生打人啦!打死人拉!”韩如玉就跟哭丧似的大嚷起来。
“是不是医生打人,有监控的!”保安诈道,“我报警,让警察查监控好了。”
其实,保安万万不敢报警,真要报警的话,也得陈琳点头才行。
当然,韩如玉和沈笃也不敢报警,从韩如玉这个角度看过去,其实是她儿子沈笃动的手,而且谢博当时背着沈笃,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手,怎么她儿子就倒在地上了,真正莫名其妙。柳青青趁着混乱把谢博拉出来,到走廊上稍空的地方,“谢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
“我也知道,可是我没办法呀。”谢博无奈地说,“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告诉他们联系方式的,唉,当时看他们还挺好说话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柳青青看谢博右边的脸颊红红的一块,白大褂的后方有几个脚印,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了。
她又把他拖到楼梯口,左右无人,她悄声道“我看他们就是要讹钱。”
谢博叹气道“老太太骤然间没了女儿,一时间接受不了,我也能理解。我只希望他们不要狮子大开口,要是十万以内,我还能承受。超过十万,只能卖车了,问题那个车是在我爸爸名下的,就------我不太想打扰他,毕竟他已经再婚了。”
“恩。”柳青青思忖,谢博研究生刚毕业,没有多少积蓄,她那儿倒有一个现成的30万的包,虽然磕碰了一点,估计还能卖点儿钱。
说起来,柳青青替这包的价值,已经盘算了好几种用法了。
当然,比起付房子首付来说,毕竟是给谢博救急更重要一些。
只不过,卖了这个包,也未必能满足大开口的狮子,那怎么办?
谷 柳青青道,“跟这种人打交道,我们都不太擅长,要不然请个专业的律师,让律师出面交涉,可能会好一点。”
谢博道“说得也对,可是他们现在也没有起诉啊,这能请到律师吗?------对了,刚才他有打到你吗?你------”
“啊,我没什么。你自己才被打得厉害,脸颊都肿了。”柳青青职业地摸了摸谢博的面颊。
谢博“嗤”地一声倒退回去。
“很痛吗?护士台应该有冰袋,用冰袋先敷一下。”
这时候,谢博两边的脸颊都红了,腼腆地道,“我没事,青青,你回外三吧,就不要搅合到这件事来了,一旦搅进来,有够烦的。”
“也是,真够烦的。”柳青青思索着对策,便从楼梯上去,“那我先走了。”走了两层楼,忽然想到一点,对了,那个刚开完刀的陈曙阳是个律师啊,陈曙阳一对犀利的招子,看上去倒是个厉害角色,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想到这里,柳青青便从楼梯出去,转到电梯处,换乘电梯又下楼,一直到监护室。
监护室门口还是围着好一些人,男的西装笔挺,女的都穿着office通勤装,不是陈曙阳的同事,就是陈曙阳老婆李华莲的同事。
柳青青绕开他们,刷开门禁进入监护室,找到陈曙阳的床位。
只见陈曙阳闭着双眼半卧位靠在床上,虽然神色有点疲惫,应该恢复地还算不错,连气管插管都已经拔了。
还是跟上一回一样,一觉察到有人靠近,陈曙阳立即睁开双眼,目光戒备地看着柳青青。
柳青青给他一个微笑,“陈曙阳,你醒了啊。今天有没有解血便啊?”
旁边的护士替他回答道“暂时还没有。”
这个护士也真是的,没有就说没有好了,还要加个暂时,难道她还想他过会儿会解血便?
柳青青安慰道“那看起来,这一次已经给你根治了病因了。”
陈曙阳不置可否,“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声音很轻,是因为大手术之后身体乏力。
低沉的声音,却有一股穿透力,来自于他十多年律师生涯的犀利。
“恩,很好,很好。”柳青青说,“陈曙阳,我听说你是律师,还自己开着一个律师事务所?”
“没错。”陈曙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始终要告你们,首先你们是误诊,然后是漏诊,我已经让我下属给准备资料,等我出院,一定会起诉的。”
“哦。”柳青青也是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陈曙阳,你们打官司,经常赢的吗?”
陈曙阳道“柳医生,你所说的赢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把确实犯法的罪犯改判无罪释放就是赢吗?不,法律的意义是追求公正,律师的行为是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为当事人追求最大的利益,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曙光’律师事务所就从来没有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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