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伯,加我们两个坐的下吗?”朝陈苗苗点了点,继而看向陈健询问道。
“坐的下,坐的下,今个就我们夫妻和苗苗出门。”家里不能一个人不留,家里的地也得有人看着。
“那就麻烦陈伯了。”白以柳带着冥沧褶坐上了牛车。
陈家夫妻已经听女儿说过了,这会儿见到冥沧褶不觉得奇怪,虽然好奇但孩子的眼神却非常犀利,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哪见过这样的,索性将他给忽略了,转头跟白以柳说话。“柳姐儿,下次可不能再给那么好的东西了,你养活自己不容易。”
白以柳知道陶婶说得好东西是什么,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担心她日子过的不好,笑着说:“东西买来就是吃的,你们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不用为我担心。”
“那也要省着点,可不能浪费了。”她毕竟还小,母亲没了,又从那个家被赶出来,没人教她可不是会大手大脚乱花钱。
“谢谢陶婶提醒,我记住了。”别人的好意她会受着,不会去反驳,至于要不要这么做那就是她的事了。
“你是个好孩子。”陶氏只是尽自己一份心意,柳姐儿听得进去最好,听不进去她也不会多嘴,到底她是个外人,说多了就成多管闲事了,会惹人嫌的。
陈家到镇上是来办事的,她没跟着一起掺合进去,到了镇子上,与他们约好回去时间,带着冥沧褶和他们分开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白以柳牵着冥沧褶的手走在大街上,冥沧褶的颜值即便是在粗布麻衣的衬托下都没法掩盖,回头率非常的高,路过他们的人,特别是那些大娘大婶们欢喜极了。
纷纷上前主动与白以柳攀谈,说着说着话题就引到了他的身上,最后话里的内容全都是她们对他的夸赞,什么长得好看啊,白白嫩嫩的,是怎么想的呀,实在是太讨喜了等等,等等。
可怜的冥沧褶站在白以柳的身边,十分不幸的惨遭毒手,一路走来被摸摸捏捏了不知道多少回。
小家伙的神情也越来越不耐烦,隐隐有发作的趋势,在他发作前被白以柳狠狠地瞪了回去。
她的意思很简单,人家摸一下,捏一下又不会少块肉,那么较真做什么,人家那是喜欢才愿意搭理,也不看看她们不去找别人呢。
小破孩真的很想大声吼一句,这样的荣幸他不稀罕,谁要谁拿去,捏的不是她的脸,她当然不痛不痒啦,气死他了,气死了。
可他又不能对着那么多人发脾气,黄毛丫头的手段太多了,让人防不胜防,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的鬼点子,堂堂摄政王却奈何不了他,这让他情何以堪。
“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别人不欠你的,你应该多笑笑,天天板着脸算怎么回事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白以柳是真的闹不明白他又在闹什么情绪,哪个孩子没有经历过,闹得她直接抽了他一记后脑勺。
“大胆,你怎么敢打我的头。”这几天她花样层出不尽,却从来没有在他的头上动过土,这下绝对犯了他的禁忌,男人的头打不得。
冥沧褶一张小脸顿时黑了,使劲的揉了揉后脑勺,凶狠的瞪着她。
“大胆,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还想说放肆了呢。”白以柳回瞪回去,“你说我要是不大胆,不放肆,怎么会把你这么一个熊孩子给捡回家,还一天天的让你没大没小的得瑟。”
“谁让你们不阻止他们的,我的脸其实她们可以碰的。”冥沧褶鄙夷道。
“小孩子不都有这些经历嘛,还有你总不可能一直窝在屋里不出门啊,不过是让你提前做好心里准备。”白以柳其实就是故意的,谁让他整天板着脸,好像她欠了他几十万两银子似的,她看着心里极度不痛快,这种方式来逗弄他,憋屈的样子可比冷漠的样子可爱多了。
“别人可不是我,我不愿意。”这是什么歪理,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冥沧褶狐疑的将白以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谁说的,我没有。”白以柳立刻辩驳着,回答的太快反而容易起到反效果,这不,冥沧褶眯着眼……
“干嘛,我说没有就没有。好了好了,我给你揉揉,揉揉行了吧。”白以柳估计是被拆穿了心思,一时有些尴尬。
“你走开,走开。谁要你揉了。”冥沧褶被白以柳这么一打岔,忘了刚才的事,一心只想保护好自己的脸,不能再被别人给‘糟蹋’了。
“不是你自己在不高兴嘛,揉揉还不行了。算了算了,不揉就不揉呗。”白以柳切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见小破孩没有跟上来,转身对着冥沧褶喊了一声,“停在那干嘛,还不走。”
冥沧褶最终还是别别扭扭的跟了上去。
“既然来了镇上,一会儿看上什么想吃的就跟姐说,姐给你买。不过是先得说好,不能买太贵的,三十两银子看似挺多的,但听经不起花的。”白以柳也是拼了,用买买买来诱哄孩子,说好的讨厌孩子的,现在却不得不妥协,唉……想不到她也有这么一天。
“……”他不是,不是……可他说不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会不会被当成妖怪,到时候属下没找到,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虽然现在的地方破得要命,但总比露宿街头好很多倍。“……哦。”
“这个镇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他们的据点,看来势力发展的还不够彻底,回去后得让他们再好好的扩张扩张,把网铺的再大一点。
“冷集镇。”白以柳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想要了解一下。
冷集镇?
冥沧褶快速的从记忆中调取资料,将所有的据点都回忆一遍后,发现他们的据点里并没有出现冷集镇这个名字,看来是真的没有发展到这里。
这就有点麻烦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发现他留下的线索。
当时为了不被那些人发现,他没有做太多的标记,希望他们没有错过,能够第一时间赶过来找到他。
“想什么呢,都出神了。走吧,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咱们买。”白以柳也是豁出去了,带着冥沧褶一家小摊一家小摊的逛着。
冥沧褶被动的被白以柳牵着走,这会儿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其他的地方,他正在琢磨要不要给属下留一些记号,方便他们尽早找到自己。
走着走着,冥沧褶一下子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着人多的地方挤了过去。
“唉,你往哪走,走慢点,人多,容易走丢。”白以柳话音刚落,就见他小小的身子一下子涌进了人群里,吓了她一大跳,忙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这边人多,热闹,你不是说要给我买东西,我们就在这吧。”冥沧褶抿抿唇,直接用她的话来堵她,不然等会儿她肯定会把自己看得死死地。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热闹呢,早说呀。”白以柳捏了捏他的鼻子,“走,姐姐带你去看热闹。”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心想:果然还是孩子天性,平时再怎么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爱热闹的心性是天生的,即便是他也不能幸免。
本来想要挣脱的,转念一想就放弃了。
之前心不在焉,没有多大的感触,这会儿心思收回来了,感受着白以柳的手掌,上面有着一层厚厚的老茧,摸上去十分的粗糙,他手指微动,感受着出手的糙感,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抬眼看了看身侧牵着他的人,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也没有人对他说‘走,我带你去看热闹。’
一直以来,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争取得来的。
自从三岁失去亲生母亲之,他的父亲另娶之后,他在那个家可有可无,但在彭氏的孩子出生后,他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不是他在十岁的时候当机立断,原则去参军,他连长大的机会都不会有。
自那以后,他的心竖起了高高的屏障,放弃对人心抱有希望,却在多年后,却又这样一个人拉着自己的手说出这样一番话。
明明这个人对自己有多么的嫌弃,对自己的态度其实也不是很好,总是坑他,可也是这个人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经历。
明明自己穷的一贫如洗,却从没在她脸上看到自艾自怜的神色,反而对生活十分的积极,生活的。压力根本难不倒她,也压不垮他她。
冥沧褶握了握拉住自己的那双粗糙的手,他突然不想放开这一份触手的温暖。
嗯,看在这个面上,他就发一次善心,她的小命他不要了。
“怎么了?是不是看中了什么东西?”白以柳感受到掌心中那双小手动来动去的,以为他看中了东西却不好意思跟她说,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