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即便你真的要请家法,我也认了,此事真的关乎我们高家的存亡。我不是危言耸听。”高崎廉梗着脖子,即便是要被家法伺候他也不在乎,家里都被洗劫一空了,他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他认打认罚,随他爷爷怎么折腾他。
“你……你个混小子,滾,滚出去。”高祖望被气的浑身颤抖,从来不知道大孙子轴起来居然这么的说不通。
“爷爷,你能不能听我说完。”高崎廉一下子跪在高祖望面前,恭敬的磕了一个头,继续道“爷爷,昨晚咱家被洗劫一空了。这事是真是假你一问便知。整个府里都乱了套。需要您坐镇指挥。”
若不是真出事了,他哪里敢哪整个高府说事,他也是没法子啊。
难道他不想拥有享受的生活,非得诅咒高家。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高祖望紧紧皱着眉头,整个人都瘫了下去,一定不会的,不会的,“臭小子,你……”
“爷爷,我没有瞎说,你可以问管家,管家就在外面。”管家是在爷爷手里做起来的,爷爷对他有一定的信任,相信管家的话爷爷肯定会相信的。
“去,去把管家叫进来。”高祖望捂着胸口,颤抖着手指着高崎廉。
“是。”高崎廉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将外面的管家一把拽了进来,“把你知道的如实说。”
“管家,大少爷说得可是属实。”高祖望目光森冷的盯着管家,他倒要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管家是他的人,谁都不可能收买了他,他的话可信度非常高。
“老爷啊,大少爷说得是真的,老奴亲眼所见,……”管家将早上发现的事添油加醋的解释一遍。“老爷,老奴说完了,现在大爷,二爷和三爷那边什么情况,老奴还不知,老奴一直在这边等着您醒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昨晚有宵小光顾了高家,将高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扫荡走了,管家,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高祖望对管家十分的失望,他信心百倍觉得管家不会背叛自己,结果呢,他还是背叛了。
他的话自己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一夜之间,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高家积累了那么多的东西统统带走。
“管家,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你觉得谁本事那么大,可以悄无声息的带走这么多东西。”高祖望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盯着他,恨不得把他给剥皮抽筋。
“老爷,老奴怎么会欺骗你呢。您不信可以去看看。”管家在心里替自己叫冤,老爷怎么能怀疑自己背叛了他呢,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怎么会做出欺师灭祖的事呢。
“老爷,你还是去看看吧。”老夫人一直将自己当成透明人,也没有开口的打算,但到了这会儿,她不得不开口说句话。
不管老爷怎么觉得不切实际,但管家和大孙子也不可能联手来骗人。
昨个还好好的,他们有再大的本事也做不到不是。
管家感激的看了眼老夫人,好在老夫人没有糊涂,没有死咬着自己不放。
“行,那就去看看。”他就不信了,真能发生这般诡异的事。
“是,是,老奴带路。”管家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好在老爷听得见老夫人的话,不然今天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高祖望这边不相信府里发生的,其他陆续醒来的三房,没有一房去相信,都觉得是下面的人在说胡话,这世上那会有这样的事。
他们十分震怒,都打算将这些危言耸听的人发卖或者打发了,他们都面不改色的一个劲的劝说着,他们逐渐冷静下来。
自己院里什么人,他们清楚,一个这样说可能作假,但所有的人异口同声的表达着,他们不得不思考其中的真假。
那么问题来了,一夜之间,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将那么多的东西,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运出府的。
就算是他们运出了府,那么又是怎么运出城的。
城门每天都有开启和关闭的时间,这么多东西飞檐走壁也不可能带出去,只有走正门才行。
思来想去,他们都得不出一个结论,也拿不定主意,匆匆朝着高祖望的院子而去。
一行人就这么在路上遇上了。
“爹,你都知道了。”老大高承仲一见到老父亲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睛亮了起来。
“你们……也听说了。”高祖望这下才意识到事情真的不一样,管家没有撒谎,是真的出事了。“走,去大库房。”
说完,脚步迈得飞快,就差飞起来了,一点看不出这是上了年纪才能有的走姿。
到了大库房,看到两扇大门直挺挺的被打开着,高祖望想死的心都有了,挣开扶着他的人,脚步蹒跚的跑进去。
一阵鬼哭狼吼震耳欲聋。
“是谁,是哪个杀千刀的,究竟是谁那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高府打劫。”高祖望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的古董啊,他的收藏啊,他的…
那些东西费了他老大的劲才弄来了,哪里会知道有这么一天。
他现在连贼是都不知道,他要怎么找回来,他的钱啊,没了,没了,都没了。
“爹,你……”兄弟几个看到大库房里的情形,不用想也知道,其他地方肯定也没有落着好处。
也难怪他爹会失态,换作是他们也一样,大库房里的东西都是他爹这些年收集的,钥匙只有他有一把外,另一把分为一半,一半在母亲那里,另一半在管家手里。
所以能够打开大库房的人只有他们三个,没有钥匙是没法打开的,那么里面的东西消失了,也只能是外贼闯入。
“查,给我好好的查。”高祖望朝着大儿子冷冷的吩咐道。
“爹,只怕无从查起。”老大还没应声,老三就先开了口。
他之前就觉得会出事,瞧瞧,瞧瞧,这不就出事了。
贼人既然敢来,就不怕他们查,他们来了,又怎么会留下证据,这不是给自己留下后患嘛。
他想这世上还没有这么蠢得人。
“你懂个屁。你边呆着去。”高祖望目光凶狠的看着老三。
“我回去了。你们慢慢查吧。”高承海撇撇嘴,转身走人。
“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子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他老子,我还说不得他了。”高祖望手指着高承海离去的背影,对着老大大吼一声。
“……爹,老三一直都这样,您不都习惯了。”老三会这样怪谁,还不是他爹给惯的。
爹要是不放纵,老三能是这个样子嘛。
爹怎好意思抱怨呢。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高祖望一副你敢应承试试的样子直视高承仲。
“我哪敢呀。爹,我这就去上报衙门。让人过来查案。”高承仲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丢下一句话准备开溜,刚转过身,老二就将他给拦住了。
“大哥不可。此事不宜惊动衙门。”
“老二,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不找衙门,怎么把东西找回来。”高祖望这会儿换人盯着。
今个这一个两个的,怎么个个都跟他作对上了。
他说一他们就说二,他说二,他们就说三,他们这是不把他当回事了。“你要是说不出一个能够说服理由,你信不信我抽你一顿。”他的火气正愁没地发呢,这老二倒是挺孝顺的,上赶着送上来。
“爹,一旦报官,高家失窃的事就兜不住了,也会成为整个平阳县的笑话,这事若是传到高家主家那边,我们家还有立足之地吗?主家会怎么做?他们会不会觉得这是我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就是为了唱给他们看的。”他爹以往搜刮来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献给了主家,主家早就把他们一家当成了生钱的器具,哪天要是给不出了,以他们的性子,高家还能有存活的机会?
他们虽然是分支,但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少,得有上百人,主家可不会因此而心慈手软的。
再有,府里谁知道有没有主家安排的人。
闹得人尽皆知,和暗地里被主家知道,是两码事,主家这点还是分的清的。
“你……”
“爹,老二分析没错,要不就听老二的,要不咱报官,私底下送封信给主家,将今天发生的事如实禀报,这样一来,他们也能少受些罪。”老大听了老二的话,觉得他说的非常对。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哎……
“……那就先不报官,你们先去查查究竟损失了多少。”东西没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好在老二及时提醒,不然被主家从别人的口中知晓,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是,爹。”
“小良,你扶着老爷回去,管家,你带一些小厮去清点还剩什么值钱的东西,张嬷嬷,胡妈妈,你们两个带着人去找我娘,艳芬,二弟妹,三弟妹要清单,照着清单对,不管对不对得上,统统交过来,我要查真正的损失。”
“是大爷。”管家和张嬷嬷,胡妈妈异口同声。
这个时候也只能这么做了,希望贼人良心发现,给府里留一些东西,不然就真的要到了变卖衣物来维持生计。
“大哥,我先回去一趟,免得家里几个不经事,哭哭啼啼的。”男人永远比女人镇定,女人一有事,最会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东西全没了,这会儿只怕就差哭断气了。
“去吧,等会儿来书房。”这事太大了,他一个人处理起来有些棘手,还不如让老二一起参与进来,他就算有那什么头脑不清醒的,也还有老二顶着,总比一个人扛着强多了。
这个时候就能提现出,兄弟是多么重要的事。
“我一会儿过去。”高承盛说完,脚下生风,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最聪明的当属老三早早的就把自己摘出去了,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是不会往身上揽的,这事一看就是苦差事,他才不会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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