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萧薰儿已经来到了一座挺秀的山峰脚下。
想着心事,此刻的萧薰儿早已是泪流满面,脸上的神情更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让人倍感心疼。
呆呆的抬头看着面前的山峰,萧薰儿抽了抽鼻子,神色缓缓收敛。
但也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了,谁惹我们小公主生气了,竟然伤心成这样?”温柔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慈祥与疼爱缓缓传来。
清风徐徐,白衣飞舞,一个黑发女子,踏着薄薄的晨雾,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仿佛九天玄仙一般,不急不缓,但却是一步千米,瞬息之间就出现在了萧薰儿的眼前。
“老师,我,我能离开了,父亲同意我离开了。”萧薰儿哭着道。
面对如同玄仙一样的老师,她不想表现的如此不堪,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就表现出了柔弱的一面。
“你想要去找那个人报仇吗?”白衣女子轻声开口,说话的同时抬起手掌,充满心疼的摸了摸萧薰儿的脑袋。
“嗯!”
老师越温柔,萧薰儿哭得就越凶。
白衣女子伸出修长的手臂,轻轻将萧薰儿揽入怀中,年轻的面孔充满了不符合年龄的慈祥。
“人要朝前看,不能总活在过去的悲伤之中,现在你父亲允许你离开古族,看来来你是要去找他的,但你真的想好要怎么做了吗?”白衣女子道。
两人看起来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但面对白衣女子,萧薰儿却仿佛一个不安世事的小女孩一样。
萧薰儿听到白衣女子的话,不由自主的抽了抽鼻子,道“我,我要杀了他,可是,可是我担心,我害怕,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老师,你,你会帮我吗?”
萧薰儿抬起头来,如同受伤的小猫,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看着白衣女子,与她以往的淡雅形象截然相反。
平时的萧薰儿,淡雅无为,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但在白衣女子面前,却变成了一个十足十的小女孩儿。
白衣女子看着萧薰儿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脸上的神色愈加柔和,眼中的慈祥之色更重,疼爱之色几乎不加掩饰。
“你的感情之事,我不能插手,但是你的父亲有恩于我,当年帮我摆脱了魂天帝的追杀,如今你又是我的弟子,如果你真的决定杀他,我可以帮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后悔。”白衣女子道。
关于萧薰儿和那个人的感情之事,白衣女子听萧薰儿说过,就连她这个外人,听到萧薰儿的遭遇以后,都对那个男人都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为这个女孩感到不值。
可是正如她所说,感情之事属于私人之事,她也只能做一个听众,不适合发表意见。
唯一让白衣女子感到有些好奇的便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用两种身份,让一向聪明的小丫头,恨不得咬牙切齿,又爱的刻骨铭心?
可惜,小丫头对自己的遭遇,以及和那个人之间的感情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她,但却始终不愿意提及那个人的名字。
“我已经想好了,求老师帮我。”萧薰儿在白衣女子的怀里抬起头来,目光坚定道。
“你想好了就行,我只是担心,你是自己下不去手,所以才让我帮忙……”白衣女子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那张倾城绝色的面孔之上露出一丝委婉动人,让百花都为之黯然失色的笑容。
萧薰儿目光微微一呆,不由自主道“老师,你笑起来真好看。”
萧薰儿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属于世间绝顶的存在,但是,和白衣女子一比,就总是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那是岁月沉淀的美,那是一种饱经世间沧桑,那是看透世间一切,那是优雅淡然恬静如雨,最为纯粹的……美。
白衣女子闻言,不由微微一呆。
她的生命中有两个最为重要的人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她笑起来很美。
“老师,你在想什么呢?”萧薰儿好奇道。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师露出如此神色,似乎是思念。
“想到了我的女儿。”白衣女子回过神来,没有丝毫隐藏之意,不由笑道“她曾经说过和你一模一样的话语。”
“女,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白衣女子的话,萧薰儿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中咔嚓一声,好像镜子一般布满了裂痕。
尽管同为女子,但面前的老师实在是太出色了。
无论是资质,还是实力和阅历,都是世所罕见,而容貌更是只能用一句风华绝代来形容。
这样的女子,在萧薰儿看来,只能当做天上的九天玄月来膜拜,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可她竟然有女儿了。
萧薰儿感觉自己的女神遭到了亵渎。
“哈哈,我已经100多岁了,有个女儿很惊讶吗?”白衣女子笑着道。
“100多岁,老师你才100多岁啊?”萧薰儿惊讶的合不拢嘴,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师竟然如此年轻。
白衣女子闻言摇了摇头,斗罗大陆不是斗气大陆,那里的人年龄一般都是百岁以下,即使最为强大的封号斗罗,也就两三百岁的寿命而已,一百多岁已经算是绝对的高龄了,不过在斗气大陆也确实不算什么。
“哎!老师的女儿一定很幸福吧!”萧薰儿看到白衣女子摇头,不由一脸羡慕之色道。
“幸福?”
白衣女子不由轻声开口,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个骄傲而倔强的女孩的身影。
她的一生可以用传奇来总结,但对女儿,她却是亏欠的。
小时候没有好好照顾她,没有做到一个母亲应该负起的责任,让她一直在孤单与痛恨之中长大。
而当她长大以后,自己竟然想要杀了她的丈夫,最后更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男人。
荒唐!
实在是太荒唐了。
即使如今重新脱胎换骨,决定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但想起与那个男人的遭遇,她仍旧感觉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她身为我的女儿才是最大的不幸。”白衣女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