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殷初初怀孕五月之时已然显怀,但墨堇却惊讶地发现好似比寻常孕妇的肚子大上一圈,他一声令下,将那两个日日拌嘴的沈老翁和穆老翁叫了过来。
“双生胎啊这是,双喜临门。”穆神医听着殷初初的脉象,神色陡然从严肃转变为喜悦,他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药箱。
沈老翁的手微微颤抖,如同自己即将抱孙子那般激动,他乐呵呵傻笑道“女娃娃,你该多吃些,身子轻飘飘的,这样生产也安稳些。”
墨堇闻言,暗暗自喜的他回过神来,捏住身旁那个小女人的脸颊,使劲揉了一下“听见了吗?我成日给你夹这么多菜,你怎么就倔得很,硬是不吃呢?”
“还好意思说呢,我这段时日可是胖了好几圈,要是你趁机在外沾花惹草怎么办?”白皙纤细的小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蛋,殷初初哀怨地瞪过去,扑簌扑簌的睫毛眨呀眨。
微微恼怒的男人猝不及防地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琥珀色的眼眸逐渐变深“有哪一朵花,比你更美?”
见状,在场的两位老者不约而同地咳嗽起来,然后识相地说“打扰了,告辞。”他们造了什么孽,一大把年纪的孤家寡人还要日日看这对恩爱粘腻的夫妇。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来到殷初初生产那日。
“啊!我不行啦!”产房内,小女人的痛呼声不断传来,让墨堇心惊肉跳,他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想要冲进去质问这帮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做事,最终还是强压下来在外等候。
男人的桃花眼微敛,眸光中透露一丝寒冷,忽而停止了无意义的来回踱步,仅是缄默地伫立在原地,攥紧成拳的双手微不可见地轻轻颤抖。
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突如其来的猜想使他陷入莫大的恐慌之中,侍女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令他心惊肉跳。
稳婆在屋内一直鼓励道“王妃娘娘,再用点力!快出来了!”那焦急的语气似乎情况不是很好,小女人的叫声愈发凄厉。
倏地,一声嘹亮的哭声在府内传开,紧接着不久,又是一声婴儿的啼哭。
墨堇彻底愣怔住了,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当了父亲,只是呆呆地望着侍女抱过来的两个襁褓中丑丑皱皱的小东西,突然忍俊不禁,低低而笑“真是好丑啊。”
他立马意识到此刻的小女人还处在筋疲力尽的状态,对侍女吩咐道“把孩子抱下去,本王去看看王妃。”孩子再重要,终究比不上她。
所幸下人们手脚利索,在墨堇闯入产房之时就已然清理完血污,稳婆默默地站在一旁,听候发落。
谁知,墨堇压根就没注意到周围的人,急切地快步走到床榻边缘,握住了气若游丝的小女人的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虚汗,干枯的嘴唇微张,吃力地问“孩……孩子呢?”
话音刚落,便可清晰地发现男人的面部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犹豫着开口“怎么……像两坨肉团子?我刚刚什么也听不清,就冲了过来。”他暗暗后悔,自己怎么连孩子性别都没弄清楚。
一旁的稳婆被这两个糊涂的爹娘给震惊到了,清了清嗓子“恭喜锦喻王爷和锦喻王妃,喜得一位小公子和小千金,小公子比小千金大上一些。”
“初初,我当爹爹啦!嘿嘿嘿……”男人好似终于反应过来,开始低低地傻笑,眼眸里倒映着殷初初那张即便憔悴也貌美的脸庞。
殷初初忍不住埋怨几句,美眸透露着疲惫“我再也不生了,太疼!”天知道这种鬼门关走一遭的痛苦有多难受,两坨肉团子就足够操心了,她可不想活生生变成一只母猪。
“好。”墨堇宠溺地望向她,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缱绻的吻。其实没有孩子他也无所谓的,只要有这个小女人就足够了。
五年后,二人的生活里有了两坨肉团子的参与,变得热闹无比。
“爱生气!奇怪,跑去哪里了?”殷初初到处呼喊着寻找自己那调皮的女儿,可惜不知那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躲在何处。
果不其然,那性子执拗的小丫头下一刻从假山背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嘟着樱唇气乎乎道“娘您怎么老叫墨弃为爱生气啊!”她的样貌像极了墨堇,桃花眼尚且圆大,琥珀色的眸子微怒。
“你看,墨弃就是莫气,娘起名就是让你少生气嘛!”殷初初唬弄小孩的功夫已然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把墨弃弄得服服帖帖的。
另一个比小女孩稍微矮上些许的小男孩倏地从树后蹦出来,他倒是长得更像殷初初,眼睛鼻子嘴唇都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比女子还精致俊美。
“我就知道墨弃沉不住气的,你又输啦!”墨离咯吱咯吱地笑着,绕着殷初初的脚下转圈圈,活泼开朗。
墨弃顿时来了脾气,环抱双臂撒泼似的坐在地上,开始生闷气,嘟囔“我是妹妹也不让我,真是讨厌……呜呜呜……”说着说着,越想越气的她竟然开始哽咽哭泣。
显然,墨离才不是那种温柔体贴的哥哥,他缓缓走近墨弃,朝他做了个滑稽的鬼脸,然后调侃道“爱哭鬼,略略略!”
这么一闹,墨弃也不哭了,抡起拳头就去揍墨离,不甘退让的墨离马上还手,两个小娃娃撕扯纠缠在一起。
“真是头疼……”殷初初没法子,她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自己明明也还算是半个孩子,却日日都得照顾这两个折腾鬼。
突然,一声阴恻恻的低沉男声响起,震慑住了扭打的墨离和墨弃“又在胡闹了?”两个小娃娃立马乖巧地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摇摇头,甚至还相互抱了一下。
“本王说过的吧?若是让娘亲烦忧,须得将三字经一字不落地背下。”墨堇的声音透露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将两个小娃娃吓得不轻。
墨离比较调皮无畏,他扬起小脑袋质问“儿子甘愿受罚,只是……爹爹您能不能告诉我们名字怎么来的?”他只知道墨弃是莫气,不要生气,却不知道自己的。
说到这个,殷初初的脸霎时变得绯红,将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娃娃连推带哄地推进书房,然后嗔怪地回头瞥了一眼那个低低痴笑的男人。
墨离,墨弃,自然就是莫离弃,这是他对她郑重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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